居所。自他们来到上京暂居此处,每逢有人留宿过夜,方令瑄便宿在东院。昨日之前,总共不过有两回。
而昨夜与楚淮玉……也不例外。
冷亭莫名眼眶一颤,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间,久久盘桓不逝。
“我知道了。”
他竟私以为,方侯爷待楚淮玉,大约会与其他人不同。
身后婢女行礼过后逐渐走远。
冷亭于无人处罕见地勾了勾唇角,自嘲地默然一笑,旋即朝着东院走去。
方令瑄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床帐,耳边传来楚淮玉均匀轻缓的呼吸声。
蓦然一阵窸窣响动,方令瑄以为楚淮玉醒了,转眼去瞧,见楚淮玉侧过身子,畏冷一般朝他凑近了些。
楚淮玉的轮廓在熹微晨光中愈渐清晰,方令瑄心中一动,手指抚上他的侧脸,凝脂软玉,润而丰泽,白皙中缀着一抹浅红。
这人睡熟的模样,看着倒很是温顺。
方令瑄探了探楚淮玉的额头,微烫。目光游晃,无意间落到楚淮玉的唇上,方侯爷忍不住伸了根手指,指腹沿着唇瓣间的缝隙,颇为狎昵地抚揉。
楚淮玉的呼吸乱了,皱着眉头向后躲避,方令瑄手指一顿,怕将人弄醒,只得恋恋难舍地收回手。
定定看了半晌,方侯爷心底陡生一念,手臂绕到楚淮玉身后,将人揽近了抱在怀里,顿觉满足地舒了口气。
楚淮玉就仿若冬日被窝里的汤婆子,教方侯爷抱住了便爱不释手。
楚淮玉身材匀称,虽则比不得女人那般凸凹有致,昨夜一丝不挂地跪趴在榻上时,却也直看得方侯爷心痒难耐,心头火起。
满室沉寂,床帐未升,方令瑄脑中忆起昨夜的一场情事,楚淮玉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庞赫然在目,我见犹怜。
方侯爷本就年轻气盛,晨间更易情动,他低下头凝视片刻怀中人,下腹燥热难耐得越发明显。
良久,方侯爷吁了口气,抽出压在楚淮玉脑后的胳臂,披衣下榻,唤来仆从,吩咐道:“去城里请个大夫来,要快些。”
那仆从躬身恭敬回了一声,“是。”随即脚步匆匆地办差去了。
方侯爷又朝里间睃了眼,才起身出了房门。
楚淮玉梦里一夜忧煎,悠悠转醒时,发觉手腕被人碰触,眼睫轻颤间睁开双眼,眸光穿过床帷,隐约瞥见床边坐了位老者。
那老者正屏气凝神,手指微动,为楚淮玉切脉,想必是方令瑄派人请来的大夫。
楚淮玉乍一醒来,思绪混乱昏聩,一时情急,只怕自己被人认出,日后传扬出去,便是丑事一桩。
待他转过念头,发觉隔着帷幔,大夫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才定了定神,略微安下心来。
那大夫诊了片刻,起身走到外间,向方侯爷言明楚淮玉的病情。
方令瑄开口问道:“如何?”
“启禀侯爷,”大夫垂首作了一揖,道,“这位公子身感风寒,拖了几日,外加体虚,幸而无甚大碍。草民开个方子,只需按时为公子煎熬服用,约莫两日便可痊愈了。”
方侯爷温和客气地道:“那便有劳大夫。”言罢,微一侧首,端起手边的茶盏送到唇边。
身旁的仆从极有眼力见儿地上前,将诊金递到大夫手中,又道:“李大夫,请。”
李大夫忙不迭地赔笑点头:“多谢侯爷!”随后便与那仆从下去开方抓药。
恰巧此时,冷亭从外面走进屋内。而方令瑄此刻已经走到塌边撩开床帐,楚淮玉抬眼看他,二人登时对上了视线。
“醒了?”方侯爷含笑柔声问着,顺势坐在床沿。
楚淮玉只觉喉咙干涩,轻咳一下,低声应道:“侯爷……”语声嘶哑难闻。
方令瑄听他声音沙哑,眉心微蹙,继而唤道:“来人,端杯茶水过来。”
外间,冷亭正犹豫是否要先退出去,闻听方侯爷吩咐,周围一时无人,他只好倒了杯茶,奉送过去。
走至方侯爷身旁,冷亭递上茶水,声音冷肃,垂首道:“侯爷。”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向楚淮玉。
楚淮玉看清来人,蓦然浑身一震,难堪地偏过头,赤裸的肩头半遮半掩,极细微地颤抖着。
方令瑄见楚淮玉这般反应,疑惑转头,见是冷亭,因笑道:“冷亭,你来得正好。”
方侯爷边说边起身,拍了怕冷亭的肩头,“本侯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在此照看着,等淮玉饮过药,便送他回去。”
冷亭恭敬颔首道:“属下遵命。”
沉默寂冷在空气里四散蔓延。
两个人,一个躺在塌上,一个站于塌前,相对无言,心思各异。
楚淮玉迟缓地挪动身子,回过头发现冷亭仍站在床前,神色平静地看他,顿了顿,艰涩出声:“……冷护卫,能否让我先起身。”
冷亭喉结滚动,楚淮玉颈侧的红痕鲜艳刺目,映在他眼底,教他平白生出一股欲念。
想要用手指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