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楚淮玉高了大约一尺。二人离得近了,近到方侯爷垂眼便能瞧见楚淮玉裹在重重衣物中的白皙脖颈,能嗅到他发间的隐隐淡香。
方令瑄问道:“服过药了么?”
“今晨动身前便喝过了。”
“那便好。即使是风寒,也马虎不得,”
楚淮玉安静地被方侯爷揽在怀里,没接这话。沉默片刻,头顶上方又传来方侯爷的声音:“今日怎么软了性子,因为病着的缘故?”
闻言,楚淮玉低声回问道:“淮玉从前在侯爷眼中,原来是性子犟的么?”
“不是犟,是烈。”方侯爷低低地俯在他颊边咬耳朵,“那日咬在我肩头的那一下,至今还留着印子。要不要我脱了衣裳给你瞧瞧?嗯?”
见方令瑄开始讲些荤话,楚淮玉有些耐不住了,伸手欲去推抵他的胸口。方令瑄手上卸了力气,任由楚淮玉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楚淮玉面上的笑意散了,淡淡道:“今日原是侯爷相邀,既如此,还请侯爷开门见山罢。”
话音甫落,楚淮玉猛觉失言,对方侯爷如此出言不逊,想必他会恼怒罢。
谁料方侯爷闻听此言,竟毫不变色。
他坐回榻上,缓缓开口道:“那便依你,本侯开门见山地讲。”
顿了顿,方侯爷又道:
“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楚淮玉不动声色地问。
“本侯知晓你想要什么,想必你也能看出本侯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侯爷的意思是……”
方令瑄嗤笑一声:“淮玉不明白么?你想要权势,而本侯贪恋美色。”
话音一顿,方令瑄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直视楚淮玉,眸底乍然涌现出翻腾浓烈的欲望。
“本侯会设法助你得偿所愿,而你,则用你自己来交偿,如何?”
他看得出,楚淮玉聪明如斯,那日在陆府或许就已料到今日之事,只是眼前还略作懵懂地与他装成不知,他也乐得配他演一演。
楚淮玉哑然失语,满面错愕,继而作皱眉沉思状,仿若在计较方令瑄这番话是与他开的玩笑,又或是当真要同他做这交易。
良久,楚淮玉眉心舒展了开,沉着望向方令瑄。
“侯爷此话,可是当真?”
方侯爷眉梢一挑,道:“自然当真。若你不放心,本侯可与你立个字据。”
“字据便免了,淮玉信侯爷。”即便是立了字据,他贵为侯爵,皇亲国戚,若是反悔,楚淮玉也不能奈他何。
“此事,倘使陆尚书知晓……”
“陆参即便知晓,也不会多管闲事。你尽可安心。”
方侯爷这话说得十分笃定,楚淮玉听后暗暗生了几分疑窦。
他即将变成陆参那掌上明珠陆文烟的夫婿,倘若与方令瑄作这交易,那便是对陆文烟不忠,陆参岂能容得下他胡来?
楚淮玉疑惑不解,暂且按下不表,又问:“侯爷言称要相助我,敢问是如何相助?再者,”顿了顿,他呼吸微促,仿佛难以启齿般,“侯爷想要我如何做……”
方侯爷摸摸下巴,斟酌道:“这个嘛,若说是会试,本侯确是爱莫能助。不过,”他顿了一顿,紧接着道,“若你能顺利进入殿试,本侯届时会襄助一二。”
若想在会试中作弊,只怕难如登天,万一事情败露,他将永不能参加科考。
楚淮玉对自己的才学满腹自信,本也不愿走些歪路子,因此方令瑄如此解释,他也不甚在意。
“至于要你如何做么,”方令瑄戏谑地瞧着楚淮玉,“不过是男欢女爱,鱼水之欢。床笫之间,想来淮玉应该知晓如何行事。”
闻言,楚淮玉闭了闭眼,深吸两口气捺下心中无端的忐忑。
方侯爷到底还是相中了他这幅皮相。
若是答应了方令瑄,等待他的,非是一步登天,便是万丈深渊。
楚淮玉心知,自他选择入赘那日起,就早已没了退路。
一招踏错,满盘皆输。
放手赌一次,又如何?
俄顷,楚淮玉定了定神,眉目沉静,道:“好,我答应你。”语声带着一股子决绝。
方侯爷得了楚淮玉的答复,拊掌一笑,连说了两声“好”,继而起身朝楚淮玉走近两步,微垂目光对他道:“既如此,从此刻起,你就是本侯的人了。”
楚淮玉站在他覆压过来的阴影里,感觉这人周遭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隐隐挟着狂风骤雨之势,将他围得密不透风,下意识便要后退一步。
方侯爷却只是抬了抬手,温热的手指抚上楚淮玉的颈侧,低声道:“不是发着热么?怎么触手这样凉?”
呼吸一窒,楚淮玉忍不住地缩了缩肩颈,他还是不习惯被方令瑄触碰。他低着头,不去瞧方令瑄,回道:“大概是我体寒的缘故罢。”
方令瑄眸光玩味,“哦?是么。”随后缓缓按了几下,堪堪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