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那段旋律总也在他脑海萦绕不散,他记住了几句歌词,写下来冷着脸指使人去找,入夜的时候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听,却总觉得还是夏棉那天哼唱得惹人心痒勾人软肠。
他想起夏棉身上的斑驳伤疤,派人去调查了他的过往,得知以后,某种酸涩难忍的情绪不停发酵滋长。
那之后没几天,江雪墨就被找到了,但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叫人把人带回来,也没有告诉夏棉。
直到那种在意与欲望从无法忽略升腾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那种嫉妒也强烈到了让人几乎丧失理智的地步,他算是终于琢磨明白了,他这下是栽了个彻底。
夏棉给他的心动浸透于每个细节,一分一毫都是如此撩他心弦合他心意,无论是明艳秾丽有杀伤力的长相,还是极其多面的性格,甚至于那样纯粹热烈、毫无保留地爱江雪墨的姿态都是令他心动的。
对夏棉来说,可能喜欢一个人如同追随一道光,即使永远遥不可及即使永远遥遥无期,只要对方好好地亮着就一切足矣,但对俞骁来说显然不是这样。
渴望夏棉就是绝症患者在渴望救命药品,就是瘾君子在渴望致命毒品,就是千里赤地在渴望甘霖滋润,得不到,就会失去生命就会死。他颈后的这颗患上信息素渴求症的腺体直接用行动来证明了这件事。
他靠在门框上向内张望,夏棉还捧着那个盒子,噙着点浅笑望着江雪墨,安静而耐心地等待他的选择。
多少往事在他们彼此脑海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哀悼这份即将枯萎凋零最终死亡的“夏棉与江雪墨”。
你为我挡下的刺痛的伤,我为你送上的珍藏的糖,你送我的第一份生日和祝福,我为你螳臂当车扛下的恶意,你穿越热浪滚滚为我送上的几枚甜果,我躲进逼仄幽巷出卖腺体攒钱给你买的良药,你放下一切不远千里为我送去的生活费,我咬牙死撑四处打工瞒下的百万赌债,你在夏日里为我送上的雪的清凉,我在冬日里为你递上的棉的温暖……
也许过了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再延续到明天。
也许过了此刻,你把我永远丢在了冬天,我永远再去不了你的夏天。
江雪墨霍得一把夺过那盒子,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俞骁反射性偏回了头,江雪墨顿下了脚步,滚烫的眼泪落了满脸,目光怨毒又憎恨,烙铁一般灼得人几乎痉挛,“这下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