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咬不放,保护着江雪墨一样。
夏棉一旦有了什么要守住的东西,他势必要守住,狠戾到宁为玉碎。
就像他曾经在大雪飘摇的夜里,为追逐一份爱跌得粉身碎骨才停下一般。
这份狠戾气势骇人,却让Alpha这种好斗的生物天性里血液里基因里的征服因子亢奋沸腾起来,林岑朗的手从两人的胸膛中挤上去,扼住夏棉的下颌,发狠一捏,只听咔吧一声,下颌脱臼了!
钻心的疼让夏棉浑身的肌肉瞬间开始自行抽搐,只有下巴那块是僵硬的,他张不开也合不上,不知是谁的血混合着涎水蜿蜒而下,染得唇瓣和下巴一片妖冶绮丽的猩红和晶亮,放在林岑朗这种施虐欲顶级的人眼里,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他被林岑朗薅着头发面对面拎在身前,摇摇欲坠。
如果现实中存在地狱的话,那一定是夏棉此刻在的空间。癫狂逼真的幻觉绞杀折磨以及生理上的剧烈疼痛。
林岑朗看着那张被鲜血染得妖冶艳丽的脸,唇角向上翘了翘,忽地抬手一把把他凌空甩到包间中央的地板上。
尽管有厚重的地毯,但那点缓冲力道无异于杯水车薪蚍蜉撼树,夏棉眼前黑了好一会儿,似乎耳道中的空气都被抽干,堕入了真空,像是分贝过高的尖锐嗡鸣将人直接震得耳聋过后的感觉,鲜血从他合不拢的嘴巴里涌上来,花果味浓香馥郁到让人心碎。
好一会儿,才听见林岑朗模糊而遥远的声音,“给你看点东西。”
他瘫软在地上,恐惧却本能地在血管里奔涌翻腾起来,涣散昏沉的视线里,数十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居高临下不怀好意地笑看着他,像极了前来索命的厉鬼,猩红的舌尖一舔,就要降下地狱业火,看他在火里挣扎尖叫最后烧成一具焦黑枯骨。
林岑朗冲谁扬了扬下巴示意,紧接着,凄厉的哭叫和哀嚎就在房间响起,还伴随着乒乒乓乓的东西被摔得粉碎的声音,那哭叫声和哀嚎声是那么朦胧模糊,可却熟悉得让夏棉在混沌间犹如被五雷轰顶。
那双几乎阖上的眼眸本能地骤然大睁,像死不瞑目的人的一双眼睛,暴凸出来,满眼血红。
他的胳膊脱臼了,爬不起来,却不知从哪儿榨取到了濒死前爆发的力气,像条淤泥里的狗似的硬生生在地面上滚了一圈,翻过去,看到巨大的放映屛上的画面时,一大口黑血瞬间涌了上来。
那血是他的心头血。
那人是他的心头肉。
“不要啊——!你滚开滚开——!”
“不要——!”
“救命——!”
“救救我——!”
“啊——!”
“棉棉救我——!”
“棉棉啊——!”
……
“夏棉啊——!!!”
那是江雪墨最后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呼唤,他的求救夏棉时隔六个多月之久才迟迟听见,他叫的每一声都是夏棉,那是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用本能在向自己最依赖的人寻求庇佑,可每一声夏棉都没有神兵天降地出现。
他的衣服被一层一层撕得粉碎,他被Alpha强悍得信息素威压震得像条濒死的鱼,仍然在绝望微弱地挣扎、求救,地上满是碎瓷片,江雪墨洁白如雪的身体被瓷片渣扎得鲜血淋漓划得满是伤痕,如同他被彻彻底底弄碎了,肉体连同灵魂。
夏棉倒在地上,眼睛暴突得像金鱼,经历着他此生最为撕心裂肺抽肠断骨的一次痛哭,鲜血从他的嘴巴里一股一股涌上来,全是尖针与利刃,割坏了他的喉咙,让他像个哑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漏气声。
林岑朗做的事,对夏棉来说是残酷到无以复加的,他受多少苦伤多少次心,都比不得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江雪墨受尽伤害与凌辱,而他却束手无策,因为那早就成为任何人无法改变的历史和事实,随着时间过去,定格成了永久。
夏棉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却没办法为他时光倒流,逆天改命。
鲜血和眼泪从地上这具躯壳里一刻不停地流出来,画面上那肮脏残忍的迫害放映了多久,那血和泪就流了多久,一眼看过去,恍若一具淌干了一切的干尸骷髅。
“你报警就报警,如果你不怕你那个傻逼弟弟被带走扔进实验室的话。”这是墙上那个魔鬼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夏棉的眼睛涣散到黑黢黢的宛如宇宙黑洞,周围密密麻麻红血丝盘踞虬结,他已经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死不瞑目了,不甘和怨毒从他这只新生的厉鬼身上浓释放出来,浓烈强悍,永不消散。
“我记得你有个哥哥来着,那天你在沙滩上动手,就是为了他,看来,叶寒宵大舅舅替我报仇了呀,没想到他这么疼爱晚辈。”林岑朗跷着长腿,将加了冰的威士忌摇晃得咔嗒作响,左肩上的衣料已经被鲜血濡湿成一片深色,像那双此时变得深沉的眼眸,密不透光,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件事过后,叶寒宵没多久就消失了,听说是在俞骁手上,你的宝贝哥哥被人伤成这个样子,他居然没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