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了一旁台阶上。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黏成一缕一缕,衣物凌乱,散发着酸臭气味,与流浪汉们如出一辙。
等太阳仍旧冉冉升起,阳光一寸寸地将他笼罩,他渐渐蹙起眉尖,抱起手边的书包,自言自语道:“去上学怎么还能忘记带书包呢,一定会被老师罚站吧。”
“儿子,别急啊,我这就给你送过去。”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将那个小书包紧紧抱在怀里,毫无方向地迈开了步子。
靖云怎么可能死呢?
他明明好好的,能跑能跳,会对他笑,上学也一天不落。
他浑浑噩噩,思维与记忆一片混乱,出现了空白与断层。
他忘记了自己身处异乡,一心想要去靖云的学校,把书包带给他。
可他找不到那所学校。他走了很多路,问了很多人,没有人愿意告诉他路该怎么走。
他急得什么都做不了,六神无主,寝食难安。
后来,他终于睡着了。
有人要抢他的书包,他和他们打了起来,后脑勺重重着地。
在倒下来的那一刻,才体会出自己已经累到极致,仰望天空时,连视线都模糊起来,闭了眼睛之后就再也睁不开,彻底睡死了过去。
有好心路人经过时给他留下一只面包,不过没过多久,就被其他流浪汉拿走了。
他蜷缩着睡在街角的路灯边,虽已是春日,夜晚却仍然有寒意,梦里是一片冰天雪地,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会找到你的,你要等我,你要等我……”他在梦里重复着现实中连说出口的机会都不会再有的哀求。
三四道人影忽的出现在路灯下,就像午夜的幽灵,暗沉沉地将他围住。
为首的中年男人手里拄着一根锃亮的手杖,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那贱人倒是没骗我,果然在这儿守株待兔就能找到他。”
他像看一堆垃圾,垂着眼皮瞧着他,手杖拨过他的面孔,不可思议道:“我陈北林真的干过这个婊子?这也算人?真恶心。”
李文嘉慢慢睁开眼睛,他显然早已认不得他,茫然出声:“你是谁?”
男人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俯身,吊着嘴角笑道:“我是你的恩客呀,小朋友,这么快就忘了我?”
他的左手按在了自己下身,笑容扭曲,表情狰狞:“我就睡了你一次,结果被姓梁的一脚踩成残废,辗转治了一年终究没保住。你很有本事啊,你知道吗?”
“原来梁以庭喜欢你这样的。”他打量着他,啧啧称奇。
“那个男人让我断子绝孙,那么,我现在给他回个礼,就叫……‘永失所爱’。”
…………
……
他感觉自己像在一池污秽的沼泽里沉浮,粘稠而窒息,时间与黑暗一样,永无止尽。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终于有人出现,将他拖了出来。随后一盆凉水迎头泼过来,从头凉到脚。
夜晚的风有些寒冷,眼前是深邃沉寂、无边无际的大海。
大海……
李文嘉努力睁了睁眼,的确是大海。
他扭动酸涩的脖子,看到一双赤足踩着甲板,朝他走过来。他不由想逃,但扭动了手腕,发现身体被完全捆绑束缚。
那人走到他跟前,将手中木桶提了起来,整整一桶水再次顺着他的头顶“哗啦啦”倾泻。
李文嘉打了个寒战,随即又看到那人背后站着五六个男人。
一个轻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笑意:“这张脸洗干净了还是很漂亮的,是不是?对着这张脸要硬起来不算难事吧。”
手脚的束缚被解开,然而李文嘉只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逃不掉。
船已不知开了几天几夜,他的身后是望不到边的苍茫大海,身前算不得十分宽敞的甲板已经被那一群男人围住。
他们慢慢朝他逼近,他恐惧地想要尖叫,但发出的只是嘶哑的哀鸣。
两个男人当着他的面解开皮带,露出下身早已充血肿胀的器官,朝着他扑了过去。
一切就这么发生。
他在那两人身下拼命挣扎,衣物转瞬就被撕扯扒光,浑身上下不着寸缕,三个人以暴力而色情的姿势扭曲地缠斗在了一起,一双苍白的手徒劳地抓挠着地面,指甲断裂,有血渗出。
不远处,陈北林死死盯着这一场暴力的侵犯,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朝他们走近,仔细观赏着那人痛苦而美丽的面孔,感到久违的舒心愉悦,手指伸进裤裆,拢住了自己那团毫无反应的软肉。
他试图套弄它,妄想出现奇迹。
但它似乎真的是彻彻底底死透了。
黑色商务车在街上疾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咆哮:“我叫你再、开、快、一、点!”
而即便再快都已经晚了。
梁以庭青白的手指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领,将他从驾驶座拉开,两人换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