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唐军正意气风发地驰骋在寒风凛凛的战场上,忽然山坡後一阵蹄声大作,转眼间已有千多精骑快马奔来,後面竟然还跟着上万敌军。李世民暗叫不好,连忙指挥众人後退,可是对方人多,早已分兵包抄了後路。当中一骑越众而出,直向李世民冲杀过来。李世民急忙发箭阻挡,但那人身手着实不凡,一边策马飞奔穷追不舍,一边还能避过李世民射出的利箭。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已追了上来,长槊刺出,又快又狠,直往李世民身上的要害招呼。李世民一眼就认出那系着红色流苏的长槊,此槊名为「枣阳」,使槊者叫单雄信,乃王世充麾下最勇猛的大将之一。眼见枣阳槊已攻至眼前,李世民连忙弃了弓箭,抽出腰间配剑挡格。李世民所擅长者乃攻击远距离敌人的弓箭,相比之下就不是那麽擅长近身肉搏。更何况单雄信的槊法驰名天下,可谓未逢敌手,李世民越打就越落下风。枣阳槊一招快过一招,而且招招夺命。最厉害的是,单雄信出手如此狠快之余,还兼顾防守,一往一还之间都是精心策划,有意利用李世民的身体作挡箭牌,使得唐军兵将投鼠忌器,找不到机会上前救援。在如此狠辣的攻击下,时间一长,李世民终是躲避不及,一招不慎,就被单雄信的虚晃一槊骗过,被槊尖一下勾住了领口,整个人都被拖了下马。李世民还来不及站起,单雄信已然一跃下马,长槊一收,将他整个人拖至身前,槊尖穿过领口指向李世民颈喉,制住了他的要害。
单雄信向唐军大呼道:「全部撤手後退!李世民已在我手!」身後的郑军欢呼震野,唐军则无不震骇,只好依言弃械後退,不敢轻举妄动。
李世民心中一寒,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但他毕竟身经百战,旋即就冷静下来,双目像猎鹰一般寻找着任何可以脱困的机会。
单雄主原来也是出身於瓦岗寨,眼下原属瓦岗寨的大将如程知节、秦琼、徐世绩等都已归顺李唐,因此李世民亦素闻此人之能。瓦岗寨出身的将领今天都没跟在身边,而自己麾下最骁勇的大将尉迟敬德又已经走了。经过刚才的交手,李世民自知今天带出来的五百精骑中无人可与之匹敌,於是只好硬着头皮说:「单将军,你瓦岗弟兄都投效了唐军。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单将军是当世良将,何不也投效我大唐,一展平生抱负?」单雄信眼眉一挑,冷哼道:「不要跟我提那些人!以前我们在瓦岗的主公是李密,他降唐却遭你老子设计杀害,他们怎麽反而效忠於杀主的凶手?他们如此不念情份,我单雄信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耻於与他们再作同袍!现在我们各为其主,我若放了你,就是对不起郑王!」「你众我寡,赢了也不光彩。」「难道小秦王你断我粮道、害无辜百姓活活饿死,那就是光彩了麽?再说兵不厌诈,你今日落在我手,就是活该!」他手里的槊又握紧了一些,尖端抵在李世民喉头轻轻刺进了一些,圆浑的血珠暂态从槊尖滚下。现在李世民哪怕是呼吸用力一点,都会有喉咙被刺破之危。
单雄信眼里怒火中烧,似是对李世民怀着私人恩怨。他以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你,就是你用花言巧语骗走程、秦一众兄弟……哼,一介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率领十万兵将,害我饿困围城,你何德何能?」李世民沉静而不失威严地说:「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李唐才是真龙天子所在之地。」「好大的口气!」单雄信更怒李世民这小子大言不惭,明明已经落入自己掌握之中,居然还这麽镇定威风,看来把他交给郑王之前一定要先好好地挫挫他的锐气。他笑了一下,在李世民的脸上打量良久,忽然在他耳边呼了口暖气,声音几乎是贴着李世民的发鬓发出:「小秦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哪。」李世民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一跳,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不觉一阵慌乱。单雄信前一刻还是杀气腾腾,此刻面上却现出些许戏谑的神色。他又突然将勾着李世民衣领的槊往里一收,教他稳不住身形倒入自己怀中。李世民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抬起头来,却被单雄信顺手勾起他的下巴,像是对待女人一般。单雄信摘掉他的头盔,让众人都能看清他的脸,那手改为捏起世民下颚,让那张俊秀的脸向着众人展示般的扬起来。
单雄信得意地大声笑起来,并以雄亮的声音朗声道:「好个美人儿!唉,这样的纤纤弱质,上战场来日晒雨淋不是太可怜了吗?这副身子能受得住吗?」他还嫌效果不够,竟用下身顶向李世民,态度淫邪地说:「何不让我把你抱回营里,张开双腿让我军的儿郎好好疼爱,吃的苦头不是还更少一点!」那些淡去已久的谣言又被单雄信这狗贼提起,不安的心情与痛苦的回忆都同时涌了上来!李世民双眉一纠,怒目相向,忿怒的声音从牙缝中泄出:「单雄信!休要再侮辱我!」「素闻秦王其实是女儿身,不知是真是假。秦王要是觉得本将军是在侮辱你,那何不就在里宽衣露体,让大家把你的男儿之体看个清楚,以明正身!」「你!!」李世民一直以为瓦岗寨出身的人都像程知节那样是忠义之士,这单雄信却完全打破了他的想法。这事就是李世民最大的弱点,现在单雄信这样出言羞辱,已然令他方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