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三年七月,李世民带兵十万攻打洛阳,相继收复了河南多个郡县。秦王状态大勇,是战场说攻无不刻的战神,双臂拉个满弓後,箭下必有死伤。兵将们觉得他们李唐此战胜算极大,军心大振,当中或许只有尉迟敬德看得出李世民暗里隐忧。自从世民得知程知节的爱意後,世民便醉心战事,就像要逼着自己和程知节把此事忘掉似的。他尽量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他渴望告诉别人和自己,他是强横的,就像狂风一样无从摧折。至於尉迟敬德对李世民那种龌龊的邀请,自然都被李世民刻意无视。
当时东都洛阳由隋朝残余势力王世充把守,王世充又得窦建德的援军帮助,王窦二人被称为隋末两个最强的领袖,而洛阳亦一向以易守难攻见称,於是以唐军人数之多、兵将之良,也难以一下攻入。李世民采取了围攻战术,先把洛阳四周的地方攻陷,然後断了洛阳的粮水。王世充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大军在城外逗留,仍是久攻不下。双方偶有零星的冲突,过了个多月,双方心智开始疲乏,渐渐开展了舌战。王世充一直看不起李世民这二十出头的娃儿,在郑军中戏唤他作「唐童」。起初郑军会对李唐出言侮辱,渐渐这些侮辱的话句变得越来越难听,还指到主帅李世民身上。
有一天李世民领兵来到城门前,就有一个叫孔德绍的男子站在城墙上,望着领头的李世民大声叫道:「李唐的男娃,快向大郑投降,然後滚回去吃nai吧!」在上面待阵郑军一同哄笑,唐军相对地嘘声满场,李世民却只高调地冷笑一声:「是nai娃还是大将,自有分晓!」「好嚣张的王爷!」孔德绍哈哈一笑,随之捏起声线娇声重复李世民的说话:「『噢,nai娃还是大将,自有分晓──』,哈,吐出的仍是那小鸡的声音,就敢口出狂言?」「堂堂男子,被冒犯到脸上仍不反抗,天理何在?除非秦王爷空挂一袭男装战袍,实为一介女子!」哈!这样的大话也说得出?他昂藏七尺,剑眉星眸,下颚稍微看见乌黑的须根,声线虽不是特别沉厚,却也有着相当的雄气。太笑话了,他到底哪一点像是女人?再说当天在尉迟敬德的营里,不少人都看见他脱光,他的男儿身难道还有假的吗──两军听罢齐齐起哄,孔德绍举起手着他们停止,继续说:「听说秦王不论在西秦之战还是攻打刘武周时也采用拖延战术,就像缩头乌gui似的不敢跟迎战敌人,如此鬼祟之举,又岂是男儿当做的!」这次倒说得对了,但李世民这样做绝不是因为窝囊。这是疲敌之术,战争当中只有最後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这回唐军的声势少了点,城墙上传来讥笑声。孔德绍又说:「李唐的士兵!你们甘心跟随此等娇娘为帅麽?与其受这娘儿们摆弄,何不归降於我军?」「可恶!」身边的程知节怒哼一声,逼着马儿走前两步,显然是按捺不住。李世民出手拦下,低声道:「激将之术,要是动怒就中计了。」「孔德绍,今天我李世民前来不是听你的疯言疯语,而是要告诉你们:东都洛阳我唐势在必得,回去告诉你们主公,我们已经断了洛阳城的粮道水道,他要嘛早日投降,要嘛出来跟我们打一场硬架!」「先别论主公只视你为nai娃娃,你若真个是只是一介女流,这岂非叫主公欺负女人?除非──」孔德绍脸容更嚣张,讥笑渐渐变成了yIn笑:「除非将军真个是那麽犯贱,迫不及待要让主公『欺负』!」大家都是男人,当然知道此话是什麽意思。李世民经历过从前的劫难,更是特别容易联想到那方面的事情。敏感的神经几乎是马上想到自己被王世充那满面皱纹的老男人压在身下,贯插他腿间的密xue……简直……就像被强暴的弱女一样……心里不由得一怯,李世民咬了咬唇,幸而他身上穿着厚甲,才不至被人看见他在抖颤。李世民深深吸了口气,硬着面子地扬起头,豪迈笑道:「到底是谁欺负谁,倒要较量过才知道!」李世民猛地举起右手,高呼一声「李唐万岁!」,身後兵将都跟着他高喊,声势震天,算是给世民打了支强心针。
孔德绍轻篾地笑道:「愚昧!你们以为你们的主帅真的是个光明正大、强如神明的战神麽?你们有没有好好看看他那张脸啊?这nai娃不止长得标致漂亮,还皮光rou滑得像娘儿们,这麽一个男生女相的『主帅』,混在男人堆里,昼日就装模作样地出兵打仗,晚上啊?说不定就是光着身子混在男人堆中大行房中采补之术!要不然为什麽一个行军打仗的兵将,皮肤会嫩得吹弹可破?一看就知道他是狐狸Jing托世,专勾引男人!」孔德绍的描述亦非全错。李世民长得像母亲,一双秋水灵动有神,五官Jing致得像雕刻。胡族的血统给予他白晢的皮肤,脱下战袍的李世民实在是少了一分雄傲,多了一分俊丽,诚如孔德绍所言,不失为一个标致的人儿……对於孔德绍绘形绘声的描述,唐军中有人开始有点动摇,偷偷侧过头来望向李世民,想细心看看他那张脸是否真的如孔德绍所说那麽可人,还忍不住偷偷幻想李世民脱光了後在男人堆中卖弄风情的模样。当然,军中还是被惹怒的人为多,李世民善於收买人心,很多兵将都愿意为他卖命,听到孔德绍此番话,马上连连叫嚣。
一直站在前头的李世民双眼紧紧望着城墙上,没有人知道,厚甲之下他已经汗流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