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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悦扒在窗边目瞪口呆:“到底是哪位道友在此渡劫……”
乌云压得几乎盖顶,人也像是被厚重的棉被捂住了口鼻,胸腔滞塞,呼吸不畅。
夏棉本就胃口不好,今天早上更是,只喝了半杯果汁就怎么也吃不下东西了,佘阿姨哄了半天见孩子脸色不好也没再逼迫。
不久,大雨点子噼里啪啦急促地坠落,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没几秒就变成了倾盆大雨,雨势磅礴到让人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夏棉窝在沙发上望着被雨帘不停冲刷的窗户发呆,今天不想动,不想织毛衣,不想做蛋糕,更不想像以前那样出去玩雨。
这场大雨似乎搞错了春季与夏季,稀里哗啦泼个没完没了,佘阿姨看着发呆发一天的夏棉又是心疼得厉害,刚刚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正是精力旺盛活力四射坐也坐不住的时候,可夏棉却在这个年纪学会了安静学会了沉静学会了等待学会了默不作声。
临近傍晚的时候,一辆路虎猎豹一样驶进庭院,停下时发出一声尖锐急促的刹车声。两个一身军装的高大Alpha伞都没打,就冲进了雨里,嘭地一声打开了门开始环视,吓得所有人俱是一激灵,姚管家心脏病都要犯了,捂着胸口迎上去,“任警卫,褚警卫,你们——”
话没说完,两个人又跟猎豹一样,嗖的一下冲到了窝在沙发上的夏棉面前,“夏先生,你救救我们首长!”任泰安红着眼睛一下子就紧紧攥住了夏棉的两条胳膊,半跪在地上的他像是一条疯犬又像是一条忠心耿耿却落魄无比的丧家犬。
夏棉的瞳仁几乎缩成两条竖线,顷刻间蛆虫就爬满了他的躯体,本就郁郁的脸色这下白得发了青,一旁的小悦见状凑上去握住任泰安的手腕往下拉,“任警卫,有话好好说,你这样会吓到人。”
任泰安却仿佛没听见似的,“求你了,首长对你那么好,你救救他!”
再麻木,再麻痹,恐惧终究是恐惧,变不成什么好受的东西。
“啊呀,说了放手!”
“泰安,你别激动!”褚时立还算有点理智攥着任泰安的胳膊往往下掰。
夏棉强忍着尖叫和哭喊的冲动,苍白的嘴唇缓缓地动了动:“俞骁他,怎么了?”
“首长他为了保护我,他……”任泰安双眼血红,潮湿一片,哽咽得半晌居然说不出话来。
还是褚时立紧忙接腔,“难民营爆发冲突,我们在制止暴乱的过程中,有人拿着注射枪趁乱偷袭,首长为泰安挡下几击,但对方人太多了,有两针东西打进了首长手臂里,后来才知道那里面不是毒品,是Omega的腺体液……”
“本来如果注射到Alpha身体里只是会引起被动发情而已,但是首长的腺体早就不能为任何Omega信息素发情,没了出口结果就是腺体当场暴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直接给裂开了,还因此中了几弹,紧急从塞国护送回来抢救,现在整个人在ICU里昏迷不醒。”
夏棉缓缓眨了眨眼,“需要我做什么?”
任泰安脸上大喜,“腺体液,只需要你一些腺体液!”
双臂用力挣了挣,任泰安放松了钳制,夏棉站起来抬脚往雨里去。
姚管家赶忙拿着伞一路护送,跟着钻进了车厢里。
他心疼得厉害。也不知道到底是为谁心疼。
是自己家命悬一线的少爷,还是身边这个乖巧懂事但历尽坎坷的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
抽腺体液多疼,他没经历过,但是见过。
他是个Beta,没来这之前因为早年的一些事情腺体破裂过一回,一文不名没钱治病,却被岑显给救下自此就跟在岑显身边几年,见过岑显给一位虎背熊腰的Alpha抽腺体液进行检查,仅仅那么2毫升,活活让那Alpha疼得哭爹喊娘最后还给生生昏死过去。
他如今老了,早些年那些愤懑怨气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心越来越软,真是见不得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好孩子受那种罪。
哎,造孽啊。
如同夏棉不知道,姚叔也不知道,夏棉早已经受过一次,还被抽了满满的10毫升。
瓢泼大雨砸在车身上,嘈杂得让人人心惶惶,雨刷节奏快地扫过车窗,马上又被覆上一层雨膜。
天色很快变的更暗,车外的霓虹灯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夏棉十指交叉放在双腿上,神色晦暗不明。
路虎在雨夜里与死亡赛跑,风驰电掣地冲进第一军医院,任泰安都没给夏棉自己走路的机会,拽出来打横抱起就一路冲上三楼,电梯都赶不上他快。
夏棉浑身僵硬得厉害,脑仁中有无数声音在替他失声尖叫,远远落在后面的姚叔见了这莽莽撞撞的憨批做法,气得直把雨伞往地上挄,俞骁要是见到了估计要把这位跟了自己多年的警卫脑袋瓜子都给他拧下来。
主治医师正同一大堆专家紧急开会商讨方案,乓的一声巨响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只见一个犹如雨夜罗刹般的男人抱了一个单薄得像小鹌鹑似的人站在门口,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