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原地。
路灯明亮似清霜,门口空空荡荡,高大的Alpha抱着自己的Omega站在星光月色下深吻,唇齿交缠,难舍难分。
而那个被他掌控在怀里的人,也是夏棉的心上人。
咸涩的东西遽然一串一串地滑落到下巴,先是滚烫,马上又变得冰凉。
四肢百骸的血液都汇集到眼睛里,再通通倒灌进心脏,超载过多,马上就要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动啊,你们快动啊,快带着我跑啊!
夏棉在心里对着自己的双腿崩溃地哭喊、命令,到最后生生哀切地恳求,可他们不听话了似的粘在原地不肯挪动半分。
我真的不想看了,求求你们了,真的不想看了……
到底在求谁,没人会清楚。
沧海桑田在他们缠绵的时间里无穷无尽地代换,那对月下璧人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而几步之外的那个泪人的双腿像是终于延迟接受到了命令,带着他们的主人落荒而逃。
一切都化成了残影,模糊一片,他浑身冰凉,手脚虚软,晚间的风像是来自高山来自冰原,寒冷得他浑身发颤,身后似乎有人在唤他也似乎没有,他不敢停下,这样难堪的样子已经把他对江雪墨的感情展露得淋漓尽致,如果被江雪墨再一次见到,他就不能再靠扮演一个弟弟偷来任何一点亲密关系。
楼梯的感应灯一盏一盏又一盏接连亮起,他一路跑上楼,气喘吁吁。手忙脚乱地在包里掏钥匙,却发现今天早上太过心不在焉落在了屋里。
“艹!!!”
咚!的一拳,铁门剧烈震动嗡鸣不断,将灭的感应灯同时再度亮起,那垂下的紧握的拳头上,关节处已经破了皮,青紫一片。
半晌,那感应灯又悉数熄灭,楼道里重新陷入黑暗,那个单薄的身板也靠在门边滑坐下去,双臂抱膝,头紧紧埋进膝盖里去。
木樨馥郁得过了头,就只剩下呛人,梅子没了生长的热度,只余酸涩难以入口。
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楼上楼下的欢声笑语,吵吵闹闹,没人理会这个有家不能回的少年。
过了许久,有电梯的铃声响起,门缓缓打开,泄进来短暂的光明,鞋底拍在地面上,声音停在夏棉身边。
“哥……”夏棉抬起通红的眼来,看向那个同样隐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人。那声音极力压抑,却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被主人关在门外的小猫咪一样,唤得委委屈屈。
黑暗中,江雪墨垂下的五指微蜷动了动,似是想要落到他的头上去,夏棉看在眼里,期待到急切地想要那一下熟悉的温柔的触摸,却见那手最终还是安静地保持在了原地。
巨大的失望和沮丧瞬间就将他吞噬,为什么,连碰一碰他都不肯了……
“怎么不回家?”那声音还算柔和。
“没带钥匙……”夏棉的鼻音更加浓重。
钥匙响动,插入锁孔,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进来吧,地上凉。”
夏棉呆了两秒,没有手递到自己眼前来,他只好自己慢慢爬起,更难过更委屈。
当一个对你无比温柔的人突然收回一点点温柔时,以往每一个体贴的细节就都变成了伤人的利器。
夏棉亦步亦趋地跟着江雪墨走进了厨房,他靠在流理台前,看着江雪墨从冰箱往外拿食材,里面还有昨天他做的两个人谁都没动的剩菜。
水龙头被打开,晶莹剔透的米粒被冲刷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既凝滞又躁动不安。
突然,他抬手,握在了江雪墨的手腕上,那手臂瞬间僵硬颤动,夏棉却用力攥紧。
“哥,是叶寒宵逼你的对吧,你受到威胁了对吧”,夏棉紧紧地死死地盯着那一双天生含笑的月牙眼,一错不错,要将一切洞悉将一切看穿,“你根本不会喜欢这种粗鲁无礼又心胸狭窄的人。”
水流哗哗响着,很快就漫出了米盆,江雪墨抬手将水龙头关掉,从那双咄咄逼人的视线下移开了双眼,“没有,是你情我愿的事。”
夏棉抬手扳过他的下巴,让他无从回避,“你骗我。”
头顶的强光明亮到刺眼,两个人互相在对方明净的眼里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都是无从遁形的样子。
“你想多了,我骗你做什么。”江雪墨抬手去扳夏棉的手,扣在下颌上的手却更加用力。
“为了保护我。”一字一句咬得极其用力,坚定且肯定。
“别胡思乱想了好吗棉棉,这是什么逻辑?”江雪墨挣了挣,“放开我,哥还要做饭。”
“这就是你的逻辑!就是江雪墨的逻辑!”夏棉骤然爆发,激动地吼起来,血气翻涌,脸色通红,纤细的脖颈上青筋凸显。
“你怎么知道?!”江雪墨挣扎不开,语气也渐渐起了火苗。“我就不能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逻辑!”夏棉吼叫道,说一个字,那眼泪就兜不住地晃下来一串,“因为我了解你!因为你就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