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法拉利疾驰而过,岑放微微低头敛目,指节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随即打给了戚远鸥。
行里正谈着两颗稀世宝石的收购,他们自己的技术部难以断言,戚远鸥正四处忙活着请专家来,可真正懂行有资历的专家,不是病了,就是挂了,要么老眼昏花,属实请不来一尊称心如意的大佛。
戚远鸥出了星大之后,刚上车,接到了岑放的电话,他看了一眼外面毒辣辣的太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去我家?”
岑放忍不住额角一抽,“去思铭会所。”
这会所是岑家的产业,开得早,建筑风格还是当时人们热衷追求的欧式建筑,白塔红顶,富丽堂皇,这两年富人们渐渐崇尚起园林意趣,来这里的人不如早年多了,但胜在清净。
戚远鸥离这近,到了之后轻车熟路地进了包厢,点了壶凉茶,咕咚咕咚一通猛灌,方才脱了力似的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手指都懒得动。
岑放到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似有若无的一点鼾声,他轻手轻脚走过去脚尖碰了碰戚远鸥的膝盖,对方浑身一个激灵,瞬间睁开眼睛,还下意识“嗯?”了一声。
岑放坐在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累了?”
戚远鸥摸了一把身上的鸡皮疙瘩,“你说话腔调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莫名……色情。”
岑放笑笑,“我没内意思,要怪就怪你思想龌龊。”
戚远鸥抬手放在颈后,咯吱咯吱拧了两下酸痛的脖子,“说罢,怎么了?突然找我。”
“时雯和俞骁的事,你知道多少?”岑放收敛了玩世不恭,正色道。
“联姻的事?”戚远鸥活动了下肩颈,“上回还在游轮上的时候听说了那么一两句,别的不知道。”
“你没收到请柬?”
“什么请柬?”他顿了顿,忽地反应过来,“婚礼请柬?我这段时间忙得都不着家,还没见到。你问这个干什么?”
“听说之前俞骁被派到塞国做维和任务去了,他如今已经官居少将,还需要去做这种等级的任务?”岑放抽了根烟递给戚远鸥,对方摇头之后,他自己慢条斯理地点燃了。
“不清楚,但是也正常,俞骁和他父亲不是向来不对付么,你应该也知道啊,因为你去世的大姑。”
岑放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不置可否。
如同岑家世代行医,俞家世代从军。不是说所有人都必须行医从军,但每一辈,必须要有那么几个能继承家业的。相比岑家,俞家因为职业的关系人丁稀少得多,到俞骁这一辈,就他一个官至高位的军人,俞骠再心肠冷硬,也不至于拎不清。
“他前段时间不是因为受伤还昏迷着么,怎么突然就要和时雯搅和到一起去了?更何况——”岑放起身抖了抖烟灰,“时雯和小朗的婚约不是只是推迟而已么,还是我冲浪跟不上网速了?”
“不知道。不过看小朗的样子,似乎是铁了心跟家里一杠到底,时雯和俞骁么,对俞家、郁家和岑家也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戚远鸥恹恹地摆了摆手,懒得解释,“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都是买卖。”
岑放沉yin了一会儿。
林岑朗冲到郁时雯家里,没多久,郁时雯就逃命般的出来了。
林岑朗总不至于为了一点陈年旧事要把郁时雯杀了,里边一定还藏着别人。
这个别人,想来想去,合理的也只有俞骁了。
林岑朗为什么和俞骁闹矛盾?
说起来,这还是一对宛如陌生人的表兄弟呢。
总不可能是因为郁时雯。
岑放瞥了一眼窗外,炽烈的日光渐渐沉了。他摩挲了会儿下巴,忽然掐灭了烟头,似笑非笑道:“戚大仙可会看姻缘?”
戚远鸥有气无力道:“怎么?终于知道你和倩倩是有缘无分了?”
“你不是说小朗和他身边的那位——棉棉没有缘分么”,岑放托腮看着他,“你算算这位棉棉跟俞骁呢,有没有缘?”
戚远鸥仰靠在沙发上,忽然斜睨了岑放一眼,浅浅笑了笑,有几分讳莫如深的意味。“这我哪知道呢,又没有俩人的生辰八字,再说,有缘没缘的,俞骁都要结婚了,谈这个没意思。”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岑放,“怎么,突然想起来关心你这个素昧平生的堂兄了?”
岑放同样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又过了一会儿。
“最近小情儿挺缠人?”
“?”
“不然把你榨成这样。”岑放促狭道。
戚远鸥懒得翻白眼,“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他动了动,捡了个更自在的姿势假寐,“18世纪两件失传已久的珠宝重见天日,我们家老爷子准备收下来顶了先前镇店的件儿,能鉴定的专家都狗带得差不多了,丫我这两天腿都跑细了。”他把自己那两根健硕有力的长腿往岑放跟前伸了伸以示证明。
岑放抬脚就在他的小腿上暧昧摩挲了两下,还在脚踝处刻意多留了两秒,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