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还是无意的,戳得林岑朗不自觉地颤了颤,“你可省省,少干点缺德事儿,给自己积点德吧。”
“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这点情分,谁管你。”
林岑朗异常沉默。
戚远鸥说完也觉得自己语气有点过于重了,悄悄抬头去看林岑朗的表情,然后惊讶地发现,林岑朗的眼眶,红了。
他另一只手举着一杯酒,贴在唇畔,唇角的的淤青甚至已经发了黑。
没哭,可是裸露的皮肤上,青筋根根暴着,像是发怒,也像是克制和忍耐。
戚远鸥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
突然就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林岑朗的时候。
那似乎是郁时雯的生日。去的人很多。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领口工工整整系着一枚领结,安静地跟在岑鹤和林国峰身后,精致简直得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
戚远鸥打小肤色不算白,林岑朗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白的。
用冰雕玉砌形容都有点不恰当,像是从深海上岸的某种生物,肌肤白到甚至泛着几分像是常年不见太阳的冷光,缺乏血色,有种恹恹的病气。
看上去冷冷的,难以接近。
他不自觉地盯着人家看,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有些不礼貌,林岑朗一直半垂着眼帘,没有看他。
“这就是小朗吧,长这么大了”,母亲笑着为他们介绍:“这是远鸥,大你四岁,你们认识认识,有空一起玩。”
“小朗,叫哥哥。”岑鹤回头推推他。
戚远鸥那会儿11,自觉是哥哥,率先友好地伸出手,脸上尽可能挂着亲和的微笑:“你好。”
他看着林岑朗垂眼淡淡扫了一眼他的手,有点细微的下三白,看上去冰冷高傲。
戚远鸥心里直打鼓,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僵住,就在他直觉这个孩子会给他难堪的时候,手上被轻轻握了一下,“你好。”
那真的是一触即分的一握,甚至似有若无。
但戚远鸥禁不住轻颤了一下。
林岑朗的手,冰冷得不似活人,寒意甚至在靠近的时候就钻进他的皮肤,刺骨。
那会儿也正是如今八九月份的时候,室内虽然开着空调,但温度不算低。
大人们说了一会儿话,林岑朗就跟着父母去见宴会上的其他人了。
林岑朗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过去,他却回头看了一眼,林岑朗严整的领口后边,露着窄窄一边米色。
那是阻隔贴,戚远鸥也贴着。
像这种大型场合,基本来参加的AAOO都会贴。
Omega自毋需多言,Alpha是领地意识很强的生物,不贴这种东西,他们难以共处一室。
真的是生理上的不舒服。
戚远鸥更小的时候也不愿意来这种场合,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种宴会的时候,甚至不自在得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收回了视线,无所谓地微微耸了耸肩,只以为林岑朗年纪尚小,还没有学会娴熟地控制自己的腺体罢了。
宴会中场的时候,林岑朗登台献奏。
他坐在通体洁白的伯爵钢琴前,动作行云流水得像是在做世界上最简单惬意的事情,高贵又优雅,流淌的音符像是他手下的飞花,被他随意而漫不经心地拂洒下。
戚远鸥也会弹,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都略知一二。
但放在林岑朗面前,简直相形见绌得让他羞窘。
那玩意儿很枯燥,就算再有天赋,不日夜苦练都是不可能如此游刃有余的。戚远鸥每次在琴面前稍作一会儿,就痛苦得宛如杀猪。
他不由对林岑朗肃然起敬。
一曲奏毕,掌声如潮。他却听见窸窸窣窣的低语:“可怜啊,岑家的Alpha。”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个短命的。”
“不是听说岑家一直在做药物研究么。”
“你傻啊,腺体残疾怎么可能治得好。”
他们一边鼓掌一边说着与掌声相违背的话,音量很低,但有点常识都知道,这些话是逃不过Alpha的耳力的。
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抬眼看了看身侧面无表情的岑鹤和林国峰。
又或许,那些人是故意的。
对于岑家的传言,他知道得不多。
听到的最多的却是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
但是岑家的Alpha,在他们这种上流中,人人都是各个领域最顶尖的精英。
可他不懂,为什么他们,甚至得不到一句真心实意的称赞和由衷的敬佩。
假意的怜悯,和冷冷的讥嘲,永远,如影随形。
他看着林岑朗对台下淡淡颔首,款款下台坐到了他身边隔着两个人的位置上。岑鹤低声说:“怎么弹这首。”
语气中有淡淡的不悦。
林国峰和凑上来的秘书耳语,时不时从鼻腔发出一两个冷淡的音节。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