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梧桐一路急速后退,别墅区的自动感应门摇摇晃晃地挂在一边,一看就是经过暴力破坏的。
离得老远,便能看见一辆眼熟的劳斯莱斯,狂放地停在路中间,车头稀烂,车身全是划痕,车窗上还有几个被子弹射出的张牙舞爪的裂痕,四个轮胎都瘪着。
岑鹤脸色愈发沉,车子停下急速刹车时发出尖锐的声响,连车钥匙都来不及拿,急匆匆地往屋里去。
刚一开门,一个花瓶兜头砸下,岑鹤眼疾手快地侧身用手挡了一下,昂贵的花瓶砸在地上碎得稀里哗啦,她的胳膊也被带了一下。
满屋狼藉,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还躺着很多不省人事的保镖,不知是谁的血迹在墙壁和地上胡乱地抹着。混杂的信息素浓得逼人。
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从二楼传来,伴随着房屋剧烈的震颤感。
一个小时前。
林岑朗突然闯进郁时雯家里,二话不说就是一通肆虐,双眼猩红地怒吼着俞骁的名字。
彼时俞骁还在复健室里锻炼,郁时雯匆匆忙忙从琴房出来,刚开门,轰然而至的信息素让她如遭重击,差点翻着白眼晕过去,当即软趴趴地瘫下去。
“小姐回去!”保镖冲上来把墙上的安防设施砸开,信息素净化剂喷涌而出,扛起痛苦呻吟的郁时雯随手开了间房门把她扔进去,“复、复健室,反锁上!”郁时雯拼尽全力掐着保镖的胳膊厉声道。
保镖点头正要离开,胳膊上又传来一阵尖锐刺痛,郁时雯掐着他:“那、那是林家少、少爷……”说完,像是再难以为继般地,跪倒在地掐着脖颈痛苦喘息。
保镖愣了一下,急匆匆地出去了。
她这的人手都是精挑细选的,好些个甚至都是他父亲直接从部队上调过来的,手上还拿着枪,其实不怕人硬闯——当然,一般人也没那个胆子。
但来者是林岑朗本人,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至少,不能当场击毙。
楼下噼里啪啦,打砸声惊心动魄。
林岑朗实战经验自然不如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丰富,但好歹也算受过系统训练,再加上他不像这些人,下起手来都是死手,毫无忌惮,很快,几个并非部队出身的顶不住,倒了下去。
他涣散的瞳孔满目猩红,血气骇人,幽幽地盯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突然暴起。
那人凌空一跃闪到他背后,林岑朗反手向他身后袭去,那人一手钳着他的手臂,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向上狠狠一别,林岑朗闷哼一声,紧接着那人突然感觉腰间一空,冰冷又熟悉的触感抵到了胸膛上。
那人眉头一皱,向后方飞快闪身,一声枪响如影而至,将昂贵的真皮沙发射穿了一个洞。
室内的郁时雯听到枪响,脸色惨白起来。
Omega难以遏制对强权生物恐惧、折服的本能。
再训练有素,都不行。
那是远古的恐惧,根植的本能。
她从来没见过林岑朗如此血腥可怖的样子,尽管她知道他很疯,但再多的了解和心理准备在直面这种残暴的时候都只是徒然。
她六神无主,不知道谁还能制住这个疯子,下意识打给了岑鹤。
电话刚接通,打斗声已经转到了二楼,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一人破门而入。躲在柜子后的郁时雯下意识抱着头失声尖叫起来:“岑朗、岑朗啊——”
“小姐,是我。”
郁时雯还没来得及看清,就一阵天旋地转被人扛到了肩上,那人将二楼的窗户打开,猛地纵身一跃。
啊——
保镖扛着她一路冲进车库,见到辆敞篷跑车随手把郁时雯往里一扔,同时纵身一跃上了驾驶座,就要发动。
郁时雯被颠簸得眼前发黑,几乎要吐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痛苦道:“俞少、少将还在里面!”
“系好安全带”,那人置若罔闻,一踩油门,车子离弦箭一般嗖地弹射出去。
“啊——”郁时雯崩溃尖叫。
“少将不在——”保镖同样大吼道。
室内。
林岑朗从一楼找到了二楼,捏着那把被他抢来的枪,咆哮着俞骁的名字,将门一扇扇暴力破开,“滚——出——来——”
剩下的十来个人同样举着枪,将他包围起来,步步紧逼,但不敢轻举妄动。
只剩下最后一扇门,林岑朗将枪怼在锁眼上,金属撞击发出火烧火燎的刺耳声响,他抬脚踏在门板上,咚——地一声,门终于开了摇摇欲坠地撞在地吸上,雪松味扑面而来。
林岑朗看也不看,砰——砰——砰——几发子弹出去,狂射一通,子弹打到地上又弹射到玻璃上,稀里哗啦一通巨响。
复健器材摆放着,室内安静无人。
林岑朗踱进去,在宽敞的室内转了了一个来回,火气被激得越来越高昂:“俞——骁——”
“嗯。”
枪口隔着薄薄的衣料,自背后怼在他的心脏上。
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