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的身体亦像一朵花,盛放在那一片花团锦簇间。
想他如今沦落至此,也没什么分量,陆先生便不再理会,匆忙开了门。
梁以庭站在门口,与他面对面时,嘴角微勾。
他身形修长,身上的黑色西装平整没有一丝褶皱,面孔在黑夜中显得很是洁白,白到几乎有种神经质。
他没有脱鞋,顾自踏进室内,一眼便撇到这里的另外一个人。
陆先生对他的到来诧异而又郑重,关注度显然远超那名已经缩到了角落里不足挂齿的男妓——无论以怎样的身份与他交谈,从始至终,在他的眼里,他都只是妓。
“梁先生怎么会……”
梁以庭弹了弹衣角,自若地坐了下来,微笑道:“听说陆先生要赴‘简蕴’的约,为此还特地推掉了我的邀请,所以我心下好奇,过来看看。”
“梁先生说笑了,随便玩玩。”
梁以庭取了只干净杯子,白净骨感的手拎起温热茶壶,将一线青色茶水注入。
陆先生正要在他旁边坐下,梁以庭却悠悠说道:“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会儿,请陆先生去别的房间。”
“……”
“嗯?”他笑了笑,“不可以吗?”
男人明白过来,虽不情愿,却也只客气道:“当然可以!梁先生玩得开心,那我就先走了。”
他离开时掩上了门。
屋内一片静谧,梁以庭也没有说话,握着那细瓷杯子,将一整杯茶慢慢喝了下去。
李文嘉四肢着地,衣衫不整地从角落出来,他抱住他的大腿,挨到他身上,将身前大片的裸露肌肤贴上他冰冷的黑色西装,蜿蜒着像蛇一般将他缠绕。
拖拽的浴衣随着张开的双臂铺展,梁以庭的视线被一片细腻妖娆的紫色淹没,李文嘉环住了他的脖颈,微凉的唇落在了他的颈项。
而下一秒,他被重重地推了下去。
李文嘉跌在地上怔了一瞬,又再一次朝他扑过去。
梁以庭又一次推开他。
几次过后,李文嘉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不断吻着他的嘴唇,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又低头吻在他的喉结,反复地吮吸着那个凸起。
梁以庭的手在他腰上动了动,冰冷地说道:“你的演技很差,你知道吗?”
李文嘉顿下动作。
“浑身都是硬的,该软的地方不软,该硬的地方不硬。”他扳过他的面孔,将桌上一整壶已凉的茶水对着他的脸冲了下去,水源源不断顺着他的面孔淌满全身,“他碰过你了,是不是?”
“……”
“靠近我之前,先把自己好好洗洗。”
梁以庭放下茶壶,站起身。
李文嘉却如甩不掉的牛皮糖,在这个夜晚无路可走,浮木一般紧紧抱住了他。他趴在地上极卑微地抱着他的腿,什么话也说不出。他只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
“你把我当成什么?”他低头望着他。
“……”
“和那些人一样的嫖客。”
“……”
“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他俯下身,箍起他的下巴,“娼妓?”
角落里,公文包上又有微弱的光点闪过。
梁以庭扫过一眼,说道:“摄像头?……哦,是了。陆先生有妻儿,如果上了床他事后又不认,可以拿这个来威胁他。”
“……”
“说话啊,我说的对不对?”
“……”
梁以庭摇了摇他的脸,指骨几乎要掐碎他的下巴,“为了那个野种,你可以把自己卖了,为了个有手有脚的男人,你可以把自己再卖一次……”
他的话语轻飘,却几乎升腾出了恨意。他离不开他,他离不开这样的一个人。
“你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什么?”
如果可以,他想把他劈成两半,将那一半作恶的碎尸万段扔出去喂狗。
李文嘉在他脚边喘息,身体微微痉挛。
梁以庭笑了笑,眼中却毫无波澜,他清晰地在他耳边说:“我要惩罚你。”
李文嘉像垂死的动物,昏沉中忽然惊悸般睁大双眼。
他所能感知的痛苦分两种,一种如同钝器砸来,是鲜血淋漓的剧痛外伤,但只要没死,即便残废伤口也会愈合。另一种则如病毒入侵,或许刚开始并不痛得厉害,但折磨缓慢而持久,并时时刻刻伴随着对未知的恐惧,说不定哪天就会恶化,是慢慢腐烂着死去。
梁以庭属于后者。
他抵死挣扎了起来。
眼前那片朦胧的雾气渐渐扭曲,直至沸腾,他歇斯底里,眼睛发红,脖颈间青筋浮出,胎记殷红像要渗出血来。
他被人用绳子捆起,整个人凌空扛在肩上,一路疾驰。
如同一只被割破了脖子的天鹅,他一路扑腾着翅膀,在一声嘶哑啼鸣之后,那修长白皙的脖颈毫无生机地垂了下来。
窗台上的一盆海棠,在阳光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