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做,知道吗?」
「噢。」杜言陌应了,他直觉安掬乐并非是真心的不愿意,可但凡他提了不要的事,他就不会做。
见他听话,安掬乐扬唇一笑,挨着少年的肩,仰靠上去。
这角度,杜言陌看不见他脸,可少年依旧像只缺爱饥渴的动物,缠腻上来。安掬乐胸口那儿好若被堵,也不知是否少年抱得太用力,这股疼痛蔓延至他左腕伤口,彷佛被针扎到,一抽一抽的痛。
他沉沉发现,自己居然不排斥为少年做任何事。
像是没了底线。
他吁一口气,阖上眼,不愿面对这问题。「对了,刚刚不是问,有没想去的地方,现在想到没?」
杜言陌想都没想,冒出一句:「跑步。」
安掬乐:「……」
杜言陌:「我想你陪我去跑步。」
安掬乐心想,这难度系数也太高了,还不如让他边做边摆瑜珈POSE咧。
「没别的?」他这辈子唯一和运动牵连得起来的,就是做瑜珈,偶尔跳跳舞、逛逛街、上上床,其他……
杜言陌捏着安掬乐的手,失去情慾产生的温度以後十分冷凉。「你很虚。」
安掬乐:「……」
他没想过会从床伴嘴里听见这三字。
你很虚你很虚你很虚……靠靠靠,老子尽心尽力,每回都陪你玩到底,小命都快没,你居然讲我很虚?
安掬乐气死,抡拳往少年身上招呼。「嘘嘘嘘,嘘你个头,老子超赞的,粉丝都破千好不好?」
杜言陌不反击,采制止路线。「你体质偏寒,手脚太冰,腰肢无力……」
前两个就算了,最後一个,是男人就不能认!「你才无力!你全家无力!你老师同学路边小狗通通都无力!」安掬乐握住少年脚底板,挠他痒,奇怪,没反应?
他又搔了两下,杜言陌:「?」
「你不怕痒啊!」安掬乐悻悻,少年脚底板很大,至少四二码,他抬眸瞥见对方腿间物事,彷佛无差,不禁感慨:「你真是……什麽都很大。」
除了年纪。
安掬乐当真是欲哭无泪了。
20. 杜家
这一趟仅做一次,时间剩很多,安掬乐想想自己隔日还有CASE得赶,索性把人踢床下朝。「赶紧回去看你妹妹怎样了。」
「……喔。」杜言陌应声,着装完毕,在旅馆外和安掬乐分别。见着那人漂亮身段,逐渐隐没在夜色里。
他做完暖身,慢慢提步跑回去。
这段路程,他跑得无比熟悉,到家不过十二点,以为家人已睡,没料一开门,他不过四岁的妹妹嘴里嚷着「葛格」、「葛格」,满脸泪花,扑了上来。
杜言陌下意识弯腰,接住她。杜母王杏纭在身後跟上,看见儿子,吁口气:「这麽晚回来?」
「嗯。」
「葛格,你好晚喔。」叶邵语伸手讨抱,杜言陌看了一会,轻而易举举起妹妹幼小身子。叶邵语满意了,咯咯笑,撑了一晚,就是等哥哥回来,如今等到,她心满意足,靠在哥哥身上,打起了盹。
女儿挨到现在不睡,王杏纭自是心疼,口气不免多了些责怪。「她等你一晚了,哪里你非去不可,搞这麽晚回来?」
「去跑步。」杜言陌答,摇了摇妹妹,确定她睡得算熟,才转手给母亲。
王杏纭接过了,叹口气。儿子喜欢跑步,这和他早逝的前夫有关。杜言陌自出生便手长脚长,身骨很好,小时就爱四处溜达。杜父见儿子爱跑,还跑得有模有样,遂请了教练,父子俩一同参与训练,直到杜父患病骤逝前,儿子都还在跟着他爸爸跑。
不过如今,人事已非,王杏纭另嫁他人。叶父是做学问的,并不赞同孩子这般热中在没前途的事情上,但到底不是亲生,管不了太多,偶尔跟老婆提提──包括今天。
王杏纭无可奈何,欲言又止。「我知道你喜欢跑,也不是反对你跑,但你得想想,都国二了,接下来国三,总得定心,何况你又比别人……唉。难不成,你真要跑一辈子?」
老生常谈,杜言陌不答,过很久憋出一句:「我爸希望我跑一辈子。」
「你爸那是不现实,你懂的。」杜母:「你叶伯伯说了,现在高中不难考,最少上一间,大学再给你想想办法……」
杜言陌一脸麻木,这时王杏纭怀里的女娃醒了,见抱的人换了,睁大圆眼,开始不依,她蹦跳下来嚷:「我要葛格抱啦!」
杜言陌没动,王杏纭催促:「给你抱。这祖宗,简直不让人安生。」
那语调里并无责怪,饱含对女儿的怜爱之意。
杜言陌依言抱了,却越抱越冷。刚才他曾在另外一处紧紧抱着他人,抱得不舍放开,还被踢了一脚,现在却觉沉重生腻。看着怀里一脸满足的妹妹,冷冷心想:母亲的关爱、父亲的疼惜,你已经把能拿的都拿了,还想怎样呢?
他很空了。
给不起也不想给,她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