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来转移注意力,以前能织毛衣,而现在他只能成天泡在厨房里,才不至于推开那扇窗跳下去,才不至于把那把刀再度架到自己脖子上去。
一番功夫之后,樱桃挞蛋糕出炉了。
闻着都甜到齁,尝起来更是甜到齁,夏棉叉了一块丢进嘴里,腮帮子都高高鼓起,脸上并无任何享受的愉悦轻松,仿佛他咀嚼吞咽的动作都是机械地完成任务,实际上从口感到饱腹感这东西都跟享受不沾半点关系,味同嚼蜡。
6寸的樱桃挞很快空了一角,夏棉很噎得慌,但他不喝一口水,胃就那么大点地方。
在他又咽下去一口之后,肠胃又开始痉挛闹腾,他紧哽着嗓子,抬手按在自己的喉结上,阻止食物上涌,脸涨得通红。
片刻后,他还是猛地冲向浴室,吐了个天昏地暗。
漱完口之后出来,又自虐一般继续吃剩下的东西。
林岑朗这一周不在,只有家政阿姨来了三次打扫卫生,或许是得了林岑朗的指示,夏棉和她说什么她都毫不理会。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不知道自己胖了没胖,如同他不知道林岑朗到底准备干什么,不过,也和他无关。
第二天夏棉又在做蛋糕的时候,那条恶犬突然兴奋地狂吠起来,夏棉头也不抬,继续专心致志地在他的红丝绒蛋糕胚上面裱花。
门口传来开锁成功的铃声,杜高犬一蹦三尺高扑向来人,把跟在后面的一行人吓了一跳,噔噔噔后退好几步害怕得紧却还是阳奉阴违道:“林少,这是您家的狗呀,长得真威风。”
那狗可听不懂人夸,见到陌生人还在主人怀里趴着就挤出头去凶神恶煞地狂吠,后面几个Omega都是胆小的主,这狗又凶得厉害,吓得他们动都不敢动了。林岑朗摸了摸狗头往里走,唇角带着点恶趣味的笑意,“进来啊,Henry。”
Henry和自己的同事对视几眼见那条狗已经跟着人进去了,他们几个才叮呤咣啷扛着东西进去。一进去,烘焙香甜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呀,有人在烤蛋糕吗?好香呀。”
林岑朗逗了会儿狗,“随便坐,我去叫人。”便起身往厨房走去,见夏棉正侧对着他,捏着紫红鲜艳的车厘子往那已经成型的红丝绒蛋糕上一颗一颗耐心点缀,浓墨似的碎发垂下来,露出一截白净的脖颈,不仔细看淤痕和伤口已经很浅淡了。
他身上穿着身不知谁留下来的一件藕荷色的针织衫,因为不合身而松松垮垮,围裙带子系在身后,收敛出那真实的腰身,纤细到不盈一握。
他垂着鸦羽般的浓睫,整个人笼着一层极致的专注安静、恬淡柔和的光芒。
林岑朗忽然想起来那天他踹在那截腰上的感觉,凸出的一节节脊柱隔着软底鞋都硌在脚掌上,很明显。
他看了一会儿,居然就那么漫无目的地站着,似乎在等着夏棉把最后一颗车厘子点缀到它应有的位置上去。
他厌恶这种光芒,此刻却没什么强烈反感的情绪,而是一种有过几次的奇异微妙难以言喻的滋味,不浓烈,但酸酸麻麻的感觉席卷了每个细胞。
装点完毕,夏棉抽出长刀,把左手搭在右手腕上,一刀下去切成两半,正要切第二刀的时候,他猛地浑身一颤,右手中的长刀梆啷啷地掉落在地。
林岑朗本意只是心血来潮想看看他左手上的伤好了没有,没想到夏棉会这么大反应,恬淡急速退去,竖起了一身倒刺,瞳孔骤缩面无血色,视他为洪水猛兽。
夏棉霍得甩开了那只被他钳着的手腕,蹲下去捡地上的锯齿刀。他恐惧别人碰他,更恐惧林岑朗碰他,不仅恐惧还恶心。
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再次点燃,就像那天早上一样,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排解,再一次地,他抬脚就狠踹在夏棉的肩膀上。
夏棉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幻觉和痛感不知哪个更强烈,涔涔冷汗瞬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肠胃像被一只腥臭的大手拽着食道肆虐翻搅,他软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林岑朗看着倒在地上细微颤抖面色惨白的夏棉,那种烦躁之感不仅没有纾解,反而更明显起来。
他整人的方式很多,通常都是击溃对方的心,夺取对方赖以生存的资本,就像对待俞骁一样,暴力这种行为已经算得上低级了,这两年他已经很少亲自使用。
夏棉畏惧他,这很正常,他要的就是畏惧就是臣服就是瑟瑟发抖就是涕泗横流,他也不懂为什么会突如其来的龟毛会突如其来的失控,突如其来的不满意于这种反应。
就像现在,他其实想的是,为什么刚才会狠狠地把这个人踹倒在地,又为什么会更烦躁。
要再给几脚吗?
他这么想着。
正在这时,外面的造型师和化妆师走了进来,“林少我们该开——”
“哟!这怎么在地上躺着呢?”Cindy越过林岑朗看向倒在地上的夏棉,打量了两眼,五官秾艳长相漂亮,就是苍白单薄了点,挤进去就要动手去扶。
夏棉猛地向后蜷缩了一下,Cindy的手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