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江雪墨呼吸一窒,差点从床边滚落下去,“那你们是……谈云烨派来的人?”
“不是。”褚时立把手中的枪一插,“只是来救你,谁派来的不重要。”
他把衣服揪得死紧,牙齿在唇内将嫩肉磕得流血,脑子里混乱得厉害。他当然想和他们走,可他承担不起后果,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纵然不知道夏棉是怎么请到这些人的,但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东西还在叶寒宵那里,那样的后台,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他也不想一再让谈云烨搬出谈家来转圜,说到底,谈家只是文人只是商人,对上商政军勾结的势力,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他更不想让夏棉做出什么过激的不可挽回的事,最后还要因此陷入危险。
“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想回去,请你们转告夏棉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请回吧,不然我要报警告你们侵犯隐私权和非法持枪暴力伤人了……”那声音气游若丝但异常坚决,浑浊的信息素气息冰凉又咸涩。
两人对视一眼,褚时立一个凌空翻猝不及防越到江雪墨身后,没等人把惊叫喊完就一章将人劈晕过去。
“都带走。”
……
“我回来之前,让医生一直给打镇定剂让人睡着就好了”,俞骁理了理袖口,手背在那人脸庞滑过,“你好好照看,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哎,知道了。”护工阿姨点了点头,俞骁又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阴天,狂风卷积着乌云,常青树被薅拽得树叶上翻,露出青灰色的叶背,放眼望去没有半点能调节氛围的亮色,压抑憋闷令人窒息。
褚时立动作很快,花了两天两夜把人找到还从青城带了回来,他没敢让夏棉醒过来,万一再闹腾那么两下,孩子是真的就保不住了。
城郊,荒林,颜色各异的塑料袋在空中翻飞,不远处的臭水沟散发着古怪诡异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几辆大切诺基颇为蛮横地停在光秃秃的小树林边上,其中一辆还剧烈地摇晃着,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绑架之后杀人碎尸的样子。
褚时立拆开一块军用压缩饼干,利落又半点不怜香惜玉地塞进江雪墨的唇缝里,又从手边抽了瓶矿泉水扔过去,“将就垫补点。”
他咬了一小口,抬手拿下那干巴巴又瓷实的东西,动作间,手上的镣铐哗啦啦地轻响,睁眼没多久,就已经强行被带到了这种地方,他捏着那玩意脑海里纷杂不堪,前思后想都没想到会出来这么一个变数,这一团浆糊的局面他是着实不知该如何处理。
他透过后视镜看去,后面那辆车还在不停地晃动着,颠簸了一天一夜的脸色更加难看。想也知道叶寒宵该是如何的暴怒,狗急跳墙,不能斩草除根就是后患无穷。
“唔唔唔唔——!!!!!”高大的Alpha手脚被捆着,嘴上贴着胶带,牢牢地封住了所有情绪愤慨不堪入耳的祖安话,忽然之间,一个咕隆咚!车厢一晃,前排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两位军人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滚落在地了。
两人收回视线,也不搭理人,边补充能量边等着首长过来。
没过多久,只见不远处又一辆大切自远而近,停在了他们车边上,车上的四个人翻身下车,齐齐敬礼问好,来人一身英挺气派的军绿色羊绒大衣,一副黑色墨镜架在线条深邃锋利的脸上,叫人看不到琢磨不透他那双眼里的神色,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感,肩宽腿长猿臂蜂腰,巨人似的异常高大,一下车那辆大切都晃荡一下松了劲似的向上弹起。
俞骁点了点头,径直上了褚时立那辆车,在从刚才就望着窗外瞠目结舌茫然无措的江雪墨身边坐定,墨镜一摘别进口袋,露出一双鹰隼一般常人不敢轻易直视的眼睛,“好久不见,江雪墨,还认得我么。”
江雪墨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本就混沌的脑海更加凌乱。认得,怎么不认得。就算不认得脸,那剽悍霸道的信息素也是认得的。
俞骁打量着眼前这位Omega,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却是风起云涌,醋海肆虐翻腾,妒火燃烧炽盛。
毕竟这张脸让他近乎痛恨了三年,连梦里都在咬牙切齿。
没人知道他有多少次在嫉妒江雪墨,嫉妒得发癫嫉妒得发狂,嫉妒得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做点什么不属于军人应当做的事。
夏棉人软脾气软性子软哪都软,唯一一涉及江雪墨就变得执拗、倔强、强硬,他们之间多少次的争吵争执都是因为江雪墨。
每次看见他书桌上一张又一张江雪墨的画像的时候;每次一提起那个人他先是微笑然后失神最后再惶恐不安地生怕他去找那个人的时候;每次看见他坐在窗前望着远方怔怔地发呆的时候;每次看见他在网上偷偷地搜索芸城的时候;每次听见他在床上无意识地呼唤那个人的名字还因此变得动情无比的时候;每次他在睡梦中不自觉地钻进自己的怀里趴着还喃喃一声哥哥的时候;每次得到他甜蜜的微笑和温柔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转而又想到那个人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