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胸而过,见到人的那一秒,俞骁的信息素就控制不住地暴走了,其剧烈凶残程度前所未有,几乎是在下一秒,所有Alpha都口吐白沫和鲜血齐齐嘭地软倒在地,他双目猩红獠牙大张,像是从地狱血海杀掉万鬼浴血而出的恶鬼,蹭地要快成一道残影将夏棉收进怀中,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抹了一把他腿间的鲜血,暴走的信息素瞬间更加残暴,像是宇宙紊乱狂放的磁场,要将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暴虐。
那黑黢黢的双眼半点不透光,他头也不回地啪啪啪啪啪开了无数枪,那倒在地上呻吟的两个人瞬间成了肉筛子,鲜血漫了一地。
“棉棉,我带你去医院,我们这就去医院……”他带着一身堪比核爆炸的信息素冲了出去,“我们这就去医院,你不许睡,不许睡听见没有,不许睡——!!!”那声音从喃喃自语变成了响彻岑寂黑夜的咆哮,愤怒到了极点心痛到了极点恐慌到了极点!
这噩梦一样的夜晚,一次比一次更深刻地让人体会什么叫恐怖,那个雪夜比死亡还恐怖,这个黑夜比死后生生世世永在地狱之底受尽酷刑还要恐怖!
那大切在公路上几乎开出了赛车一样的速度,只差没有起飞,驾驶座上的那个Alpha颈后的皮肤隐隐皲裂,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爆体而亡,每闻一秒那冰凉死气沉沉的花果香,那颈后的皮肤就皲裂得更开,冒着红血丝的肉都露了出来。
他超了一辆又一辆车,凶险的刹车声在他旁边身后接连不断地响起,司机们的怒骂声此起彼伏,他却全然听不见。他像是自然界里厮杀到绝境的狮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夏棉和他的孩子但凡有个万一,他定然全无理智要让人拿命来偿!
“医生医生救救他”他抱着浸透了鲜血的夏棉冲进医院,无头苍蝇似的逮住急救室的医生央告,“你们救救他……”
“听见了没有?!!!救人——!!!我说救人——!!!!!!!”前一秒还低声求救的人突然咆哮怒吼,目眦尽裂,状若癫狂,信息素炸得晕倒一大片。
得亏那医生专业素养极好又有经验还是个Beta,紧着叫了几个人十万火急地推进了急救室。
他脸上手上还粘着血,加上一身暴虐的信息素和狰狞的面部表情,像是什么穷凶恶极的杀人犯,邪气四溢,已和正气凛然的军人形象半点不相关。
惨白的医生、惨白的灯、惨白的墙壁、惨白的走廊……他拿着枪托使劲往回怼那颗要炸裂的腺体,周围的一切像是漩涡一样在他眼前摇晃打转,掉进了油画呐喊中的世界似的,嘈杂的声音隔了重重的水膜一般听不真切。
“病人家属?病人家属?”戴着口罩的医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眼前,扭曲的脸上一张歪七扭八的嘴开开合合,说了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病人家属?!!”那医生看出他状况不对,紧着招手叫了两个过路的护士把人架到了长椅上。
俞骁使劲晃了晃头,他急切地提问,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很遥远,“医生,里面的人有没有事?醒过来了没?孩子怎么样?”
“大人急性休克,现在已经恢复了呼吸,但”,那医生拧了拧眉心,脸上的表情很同情遗憾,“孩子没保住。”
“你说,什么?”他像是没听清也没听懂。
医生见惯了这种悲痛到不敢置信的家属,只得又闻声重复了一遍,末了还补了一句,“你们还这么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
像是骤然从冰山之巅跌到了冰原,摔得人顷刻间粉身碎骨。
就在今天早上,他还沉浸在将为人父的喜悦中不可自拔,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夏棉他们有了一个宝贝,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去为他准备温暖的婴儿房、柔软的婴儿床,他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宝宝或小西梅,也没来得及为他选好一个大名,他还没想象完他们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第一句会叫爸爸还是会叫妈妈,第一次哭、第一次笑、第一次翻身、第一次会爬、第一次上学、第一次打架、第一次谈恋爱是什么模样……
这个孩子就静悄悄地消失于这个狂风呼号的黑夜,猝不及防,匆匆忙忙。
他是多么渴望多么憧憬这一条属于他和夏棉的生命,这是他们之间仅有的联结,就这么以惨无人道的方式被杀害被收了回去,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一生救人无数,为什么却总是保护不好自己最想守护的东西?
为什么就这么一丁丁点的愿望,老天也要如此恶劣地戏弄,阔绰地赠予他昙花一现的幸福,马上又残忍无比地收回去,一锤敲他个粉身碎骨头破血流还告诉他:不过是黄粱一梦!快醒醒吧!
自诩守疆卫国的将军,却保护不好他如此期待的如此深爱的一条小生命,就这么让他无名无姓地孤零零地走了。
他没有保护好……
他没有保护好……
他没有………………
对面的医生突然脸色遽变,猩红的液体从眼前这位Alpha的双眼、鼻腔、嘴巴、耳道中滋溜滋溜地滚落出来,他青筋直跳,骇人无比,竟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