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变得冰冷僵硬的身体一般。
他的灵魂在这种尖锐如锥的难过中一点点抽丝剥茧地离体。
睁眼的时候,林岑朗靠在门框边,不知已经盯着他看了多久。
幽幽沉沉的目光,让他瞬间想到了梦中那群对他穷追不舍的狼,他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向后缩了缩。
他一早上的情绪都因为这个醒来就变得模模糊糊的梦而低落。
可他总是想起他没说完的话,以及,那双似乎涌动着千言万语、复杂又眷恋的眼睛。
实际上,林岑朗没告诉他,他喊了“俞骁”。
凄凄,低低的一声,夹着弱弱的啜泣。
几乎是瞬间,他就改了主意,带着人往芸城的海边来了。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芸城海岸。
他记得,夏棉那时在海边欢脱快乐的模样。
此行,不是为了破坏与报复——不全是。
至少,应该是有取悦的成分在的。
烈日高悬,海水中充盈的水汽被海风送来,咸涩得令人呕上作呕。
波塞冬号保留了上个世纪古老的登船方式。台阶很多,梯子很长,身着制服的船长、水手和所有乘务员在船舱口恭候着,彬彬有礼地向每一位前来的乘客问好。
林岑朗他们走得不紧不慢,落在最后,不知是因为故意姗姗来迟让某些人难堪因此耽误了点功夫,还是身高腿长向来大步流星的Alpha刻意或者无意中迁就身边人的脚步。
“两位尊贵的先生,上午好,欢迎搭乘波塞冬号”,船长亲自接过林岑朗递过去的两张票,“您二位的舱位在1003号套房,位置在十楼船舱靠中间段,您的私人管家正在门口恭候。”
乘务员上前接过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保镖手中的行李箱,对两人微微欠身,“尊贵的两位先生,您好,波塞冬号37号乘务员Hoody为您服务,请允许我为您二位带路。”
船舱里豪华得令人瞠目,通过电梯透明的墙壁,能看到船内的一部分,经典的巴洛克建筑风格,富贵逼人,阵容甚至压过《海上钢琴师》里面的弗吉尼亚号的原型。
某种清新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是大师级调香师亲自调制的香氛,进来之后就丝毫闻不到舱外那种腥咸的气息。
但这并不能让夏棉好受半分。
电梯门打开。
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光可鉴人的中年人向他们欠身,“尊贵的两位先生,上午好,我是1003号房间您的专属私人管家Ron,很荣幸为您服务。”
Hoody手中的行李被他微笑接过,“请两位先生跟我来。”
住宿区基本是将一座豪华酒店搬了过来,楼道很长,却并没有太多房间,因为不像普通豪华游轮,这里的房间面积都很大,顶配的总统套房。
除却乘务员向他们问好,一路上不停有认识林岑朗的人向他打招呼,再趁机看一眼他身边早就传得人尽皆知的夏棉。
岑放的房间本来在林淼隔壁,收到林淼发来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没进房间,开了门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舌尖将脸颊一侧顶得微微鼓起,就那么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看着逐渐靠近的两人。
林岑朗神色泰然自若,大大方方揽着人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对那直勾勾、意味复杂危险的目光视若无睹。
“您好。”引路的管家Ron在经过时对岑放点头问好。
而他身后的林岑朗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就那么淡淡地从他面前经过。
“你再敢瞎胡闹,我第一个把它丢进海里喂鲨鱼,说到做到。”岑放满含警告的声音传来。
被警告的人脚步丝毫未停,头也不回,只是收紧了环在夏棉肩膀上的手臂,像是在安抚下意识哆嗦浑身轻颤的人,“你敢试试看。”
两人的背影走远了,岑放冷嗤一声,从夏棉缩手缩脚上不了台面似的背影上收回了阴冷不屑的目光,转身慢慢悠悠回了房间。
“先生,我们已经到了”,Ron带着他们在一扇古朴的雕花木门前停下,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了门,然后转身交到了林岑朗手里,造型复古别致,“希望您二位旅途愉快。”
宽敞的阳台和舒适的藤椅,复古的铁艺公主床,如果起航入海的话,把窗户推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便能吹着海风眺望蔚蓝无垠的海洋,听海鸥飞舞时的吹哨一般的阵阵清脆悠扬的声响。
没人有空去欣赏遐想。
夏棉甩开林岑朗环在他肩上的那条手臂,径直朝沙发走去,脱了力地一下子瘫坐下来,片刻后,又动了动将身体蜷得死紧。
他的侧脸安宁,眉眼平静,可浸在冷汗里的信息素,却泄露了他此刻的状况。
的确,他很不好受。
“啧,废物点心”,林岑朗几步踱过去,抬手贴到夏棉的额头上,冰凉。“晕船?晕海?”
他的触碰只会让夏棉更加难受。
“先生,这是缓解晕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