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缇并未及时发觉自身正被一个与恋人同源同质同在,但非同心同盟同调的意志——从微观到宏观,从体内到体外,从魂质到命轨,从往昔到今时地观测着、研判着、品鉴着。
直至时瑟的“旧日之我”在另一个维度发出冰冷残酷、蕴藏着深沉恶意的宣言,戈缇方从本能的惊怔中挣脱而出!
与此同时,在少年意识之海的最深处,隐秘的神恩烙印霍然具现,紧接着闪耀、回旋、上浮,强横而威严地辐射出神性与魔性的幽影触须,无可阻挡地与日渐活化的‘源核’隔空链接。
随后在齿轮转动的解锁声,浩荡而神圣的扑棱声,以及细密且邪异的咀嚼声中,生生撕裂了异种的部分灵魂本源!
这是‘源核’的首度张口。
显然它并不像摩翡所倾向的那样,一定会耐心而慵懒地等待宿主的自发融合。恒定、悠远的侵蚀固然是平稳之道,然而与残暴、原始且又险恶至极的吞噬双管齐下,才是最高效、最适口的选项。
即便如此,不论是时瑟还是摩翡,皆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更无放弃内讧联手相抗之意,仿佛彼此之间的敌意远胜于‘源核’的威胁。
这绝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而事实却偏偏这么反常。
戈缇迷失的神智在须臾间重聚,溃散的记忆亦如云烟般翩然归拢。不过他的注意力仍有些难以集中,就像从宿醉中醒来的后遗症一样。
这位嘉利大少爷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现实中分明只过了微不可察的一霎,可他却觉得在转瞬而逝的空白中,恍然有冥幻巨大的沙漏翻转了数次。
这正是他的直感灵觉所窥见的、异种正经历着的“时Yin轮环”,不过那依然是一种扭曲的映射。在更深层、更本真的超弦帷幕后,还有不可捉摸的血腥,如影随形的灼痛,点点湮灭的生机,以及无关现世的对峙,尽数掩埋在滚滚而落的沙砾之下。
戈缇转而淡忘了这抹莫名的意象,并想起方才时瑟对于挑衅的回应,当下从指尖到头皮一阵发麻,旋即又为正于肺腑之间沸涌、扩张的情绪而微觉诧异。
那似乎并非纯然的恐惧,仔细品味之下,其中虽也混合着浓烈、冰寒得令人发颤的惊悸,更多的却是危险莫名,飘忽而又深沉的甘美。
他一时有些难以分辨……究竟是自己禁不住引诱,才会在如此弱势,如此被动的状态下,依旧对恋人的完美之躯兴起了不合时宜的期待;还是因为时瑟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不再如无有血rou的人偶一般置身事外,故而让他这个被拘在舞台上的主演品尝到一股久等了的,稍稍扳回一局的喜悦。
但话说回来,戈缇此刻被迫光裸地伏在长桌上,两条修直大腿无遮无挡且无助地分开着,自然也是想要结束这任人宰割的劣势。可若让他前脚刚挑事完毕,后脚就表现得被区区三言两语吓着,那也是万万不肯干的。
于是,这位大少爷秉持着我行我素的态度,默不作声地开始扭动腰tun,企图重振旗鼓,来一个漂亮利落的翻身回击。他的动作缓慢且沉滞,带有些许表演性质的含蓄隐忍,仿佛只是在与厚重无形、犹如深沼般令人陷落的阻力作斗争。
尽管戈缇鲜明、流畅的小腹线条紧绷得恰到好处,以至于在泛着隐微的柔亮光泽,不管看上去还是摸起来都饱具活力的肌体下透出若有似无的丝丝杀气,但他的双臂和双腿肌rou倒是相对放松,显然不想过早地暴露不言而喻的紧张与对抗之心。
少年暗自以时瑟传授的技巧调动着余力,只待四肢挪移到最适宜的角度,他即可以被禁锢提起的右腿为支点,轻盈而迅捷地腾身跃起,瞬时收缩二人的间距,与恋人安然站立着的躯体紧密相贴。
比起单方面的、Jing细且吊诡的控制侵犯,凌厉火辣兼而有之的近身缠战才算劲爆刺激,才算充满了同性之间的张力嘛!
哪怕全然不加约束地采取极端攻击又如何,反正时瑟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不是吗?况且从之前的对话来看,这家伙兴许还期待着他全力反抗呢!
如是一想,戈缇更觉捡回尊严的希望不小,至少不算渺茫,而行事大可百无禁忌。
不过很可惜,此次他的武技依旧没有发挥的余地。
戈缇的右边肩头尚未侧转过一半,原先落在时瑟掌中的那条长腿便被轻柔礼貌地放回了桌面。紧接着,他视界中的景象陡然一阵移换!
一条坚实稳定的手臂揽住戈缇的腰腹,将他自下而上地捞起。少年左臂当即倾斜下垂,本能地支撑住了躯干,右臂则被牢牢攫住,向后拉伸并不可抗逆地下压,于是他的右手不得已按在腰后,稍稍分担了左臂所负的重力。
“喂!”戈缇立即抗议了一声。
只见他的上半身自然而然地挺起,肩颈、胸腹与胯部之间拉出一道雅健、性感而有力的弧线。在平滑、洁净且又富有弹性的胸膛肌肤上,作为弱点的左右ru尖鲜嫩而醒目,在光照下微妙地被突显得更为情色。
戈缇的两条大腿则略微交叠地笔直横放着,这令投落在他小腹以下的光线与暗影对比愈发强烈,柔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