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吐出,语气竟变得生冷而锐利,“你是谁!?”
异种微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语带好奇地道:“你不觉得真正该问的,是我的生物学名称吗?”
戈缇却未有探究这个可怕的、直击本质的问题。
他一边诧异于自身的精神状态,一边自顾自地说:“我只需知道,你正在诱使我陷入一个心理误区……虽然不确定你这么做有何目的,但我不妨做个最坏的猜想。譬如说,假若我被你成功误导,或许他就回不来了。”
“所以,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是他分裂的灵魂也好,外来入侵者也罢,我都必须拒绝你的思维诱导。”
“不错,这多少是符合神秘学的一种猜测。”
异种柔声赞许了一句,继而戏谑地说:“不过很遗憾,这仅仅是你的奢望。我亲爱的小少爷,明明你已经想到更多了,何必再自欺欺人呢?在很久之前,我就暴露过不少细节上的疑点,而近来更是愈发不加掩饰——对于我的种族,我的来历,乃至最根本的立场,你其实是有所察觉的,不是吗?”
这位异常存在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你畏惧于摊牌的后果,又贪恋我所营造的假象,是以从来不肯面对呢!”
戈缇胸腔内的那颗心又是狠狠一抽!这是连肉体上跃动的快感也无从掩盖的酸楚、绞痛与苦涩。
他表面上却仍然油盐不进,固执地坚持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否定他的存在吗?没有用的!我甚至可以坦然地说出你期待我得出的结论,但绝不会当真,更不会为此而绝望!”
戈缇本以为自己具备足够的勇气,能够镇定、从容而又顺利地讲述那一系列推导:比如异种,比如混血,比如先代宿仇,比如欺骗、愚弄和利用……奈何话到嘴边,终究还是被不可避免的,莫大的恐慌与窒息给堵了回去。
他只得及时截止话头,以此维持摇摇欲坠的尖锐与冷硬。
异种则披着逐渐扭曲崩溃的人形拟态,柔若和风地轻贴上少年的侧脸,一字一句地说:“若这么想能让你感到一丝安慰,就尽情地逃避下去吧。可你再怎么一厢情愿,都改写不了客观事实——自始至终,只是我在凝视着你。”
“其实我对你没什么恶意的!毕竟,以你的天赋、潜力和魂素品质,本身即有着无可取代的价值。”
“就像现在……你实在是最棒的血食了!”异种的语声温柔恬淡得如梦似幻,其间含义却恍若一道道惊天霹雳,恶劣、冰冷而又残酷地震荡着他的心灵,“不必担心。无论过去未来,对于你,我是一定会慎择进食方式,并注重用餐礼仪的。”
随着话音落下,那朵人面卷须之花遽然闭合,又猛地重新绽放。每当有新一层花瓣翻卷舒展,都会喷发出无以计数的,闪耀着绚烂星辉且单调歌咏着的虹光孢子。
这些漫天飘洒的美丽之物,正是二代异种最初创造的,最原始也是最悠久的高维意生器官:“心尘”。
在纯粹仪式性地、浪漫而恐怖地轰出无数忽明忽暗的心尘之后,花朵居然扑棱着盛开到极致的空灵花瓣,像一团疯狂振翅的蜂蝶那样,满怀殷切地凑近了少年的双唇。他几乎能感知到那种温润柔和的触感。
只是它忽而停顿了一瞬,终究没有送上一个甜蜜的亲吻,遂似功成身退一般,连同穿胸而过的根茎式组织一起崩碎!
在这满目阴影与璀璨交织的盛景中,又有数缕澄净似水晶的卷须凭空浮现,犹如藤蔓般攀上戈缇的躯体。它们柔缓、悠然却又不可抗拒地缠紧了猎物的四肢,轻而易举地将他提到半空中,摆成了一副更为淫亵露骨的姿势。
转眼间,戈缇便已身形微侧,双足悬空地被困在长桌之上。他的右臂被牵引着、操纵着勾搭在异种修长挺直的颈间,左手则被拉到小腹之下,正状似自慰地安放在性器上。
而在戈缇的大腿内侧与下体夹缝之间,同样挤进了灵活且有力的卷须。它们一圈圈地萦绕着修长性感、笔直垂落的左腿,在那颤栗紧绷的肌肉上蠕动吸吮着。在这强劲而不可动弹的禁锢中,更有柔细的纤毛隐秘、阴险地刺进赤裸的肌肤,霎时引得他的足背无助地绷直。
另一边的卷须则将戈缇的右腿屈膝向上抬起,徐徐擦过身后异种的胸腹线条,并交托到这头非人怪物的指掌间。倘若忽略种种异常,此情此景怎么看都是发生在恋人之间的,火热又私密的情趣。
此刻的二代异种仍完好地穿着“禁庭之眼”的上衣服饰,而下半身则已全然失去了旧有的轮廓,膨胀为溶洞内部般庞杂、高耸而又笼罩着朦胧虹雾的不可知结构。底部延伸出的怪奇组织铺满了深广的厅堂,狰狞,诡谲,变幻无定,乍看之下,就像一锅翻滚沸腾的肉汤。
这使得他的身量看起来异常高大,而且恰到好处地与少年单腿立于桌面的“站姿”相配。
异种的右手五指在戈缇的大腿内侧轻抚滑动,而包裹在长袖中的左臂自少年腋下穿过,莹白温腻的指尖轻挑地掠过他胸前的大片肌肤,随后冷不丁捏住挺立柔嫩的乳首,说:“比起使用衍生体时的掠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