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心跟他过日子。
他也学会了讨巧卖乖、虚与委蛇,会在对方拳脚相加,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施展一番。
而在吃饱喝足相安无事的日子里,他对他冷淡敷衍,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未来。
高平孝要出国,怕海逃跑,所以原本是计划要把他一起带出去,但由于海办不了护照,只能就此作罢。
海被他的变性计划吓坏了,不负他所望,等他一离开,果然再次收拾行囊逃了出去。
高平孝出差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回了家,好事与坏事都有。
好事有两件,一件是期盼已久的《鹿姜》上映日期已临近,宣传与海报全部打出,反响热烈得超出预想,所有人都认定它会爆;另一件是桑原的老东家要筹拍新电影,剧本已经出了,在有过合作以及桑原这位老友的影响下,担当导演的重任落到了他头上。
如果这两件好事都顺利进展到最后,那么他的人生也就算是从此步上正轨,再也不会缺钱花了。
至于坏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海真的逃走了。但这件事他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意外,同时他也并不着急愤怒,因为他早就留了一手。
海的手机被动了手脚,装了一个简易的追踪器。
他在一座城市的角落被高平孝未费吹灰之力就准确无误地抓获了。
及至被带回家中,他才知道问题出在自己那部手机上,但为时已晚。
高平孝喜事环绕,对这唯一的一件坏事也能忍了许多,没有再对他动手,他只是很得意:“你是逃不出我手心的。”
至于变性的事情,他没有再提,因为那新的剧本,他对海有了新的计划。
海原本是拼了命在挣扎,要被强行阉割变成女人的恐惧令他歇斯底里,直到得知这一计划搁浅了,他才喘息着能够渐渐平静。
一段时间后,《鹿姜》上映,票房惊人,高平孝名利双收,整日眉开眼笑。这段时间里,他对海关怀备至,连他态度敷衍的冷言冷语都照单全收,恨不得把他当成菩萨供起来。
海有记忆的生活只有这三年,他在高平孝口中是摔坏了脑子不知人事的“傻子”,而傻子也知道了这部片子“热映”“大卖”意味着什么。
他与人赤裸缠绵的画面,被展示到了千万人面前。
而那种事情,本该只能是关上房门,与最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不能被第三个人看见。
海感觉很不舒服。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伤感什么,单纯的只觉得胃部不适,暂时没有胃口吃饭。
他所处的环境,本就是这样肆意荒诞,这件事的荒诞程度,充其量不过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一朵不足为奇的浪花。
但就如此前窥见那三人同时的性爱一样,他冷静地眩晕着,冷静地感到了来自于本能的羞耻。
院子里,高平孝兴奋地手舞足蹈,要与他商量事情。
海翘着二郎腿,拿了把闪着银光的叉子,百无聊赖地叉着陶瓷碗里的新鲜水果。
“海,你知道现在你有多红吗?网络上都在讨论《鹿姜》,讨论你!”
海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叉子送入口中,咬下了一块又冰又甜的蜜瓜。
“干爹要重用你!新片还是让你来当主角,这部片子你一定拿手,因为也是演同性恋。我们就趁热打铁,早点开拍,帮你再加一把火。”
海一边吃一边听他讲,直至他说完,才抬起头,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角:“我不演。”
他一闪而过的眼神里甚至流露出轻蔑,因为此时此刻,高平孝在他的眼中是那样的低级下九流。
之所以不再提变性那档子事,为的就是这所谓的新片吧。
这个男人,一无是处,既想要通过他来满足低级的欲望,又要倚靠着他来帮他争名夺利。
“你敢再说一遍!”高平孝被他的态度惹火。
海握着叉子,依旧是一派平静,他重复道:“我不演。”
“你翅膀硬了啊?!”高平孝第一次见他如此倨傲,似乎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这让他瞬间怒火中烧。
海听了这句话,一时失笑:“干爹,感谢你的养育之恩,我的确是翅膀硬了。说不演,就不演。”
“片子下个月就开拍!你以为我没有办法——”
电光火石间,海忽的举起那根叉子,在自己脸颊狠狠划了下去!
高平孝乍然失语。
两道伤口在他脸上交错浮现,伤口极深,皮肉都仿佛翻了开来,鲜血在道道青白过后才猛然渗出,随后开闸了一般滴滴答答淌了他整半张脸。
而海仿佛不知道疼似的,朝他咧嘴笑。
伤口划在原本受伤后新生的细嫩皮肉上,这样的伤没有三个月不可能恢复,恢复了也多半会留下久久难以消退的疤痕。
报复的快感充斥了他全身,他乐得破坏高平孝那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狗屁自信,更乐得看他这难得一见震惊失措的表情。
高平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