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地皱起眉,忽的问道:“为什么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高平孝嗤笑:“你半张脸都烂了,能看出个屁!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海乖乖地把贴了纱布的半张脸凑过去。
高平孝掀开他的纱布看了一眼,很快就盖了回去。那皮肉长出了一层肉粉色的薄膜,已经比一开始烂出个洞能抠进去手指摸到牙龈舌头好了很多,但仍旧是令人作呕。
海察觉不出他的心思,望着他胡子拉渣的面孔,继续先前的疑惑:“你看上去很年轻。”
高平孝只将这句话当成夸赞,“哦?是吗?”
“爸爸,我有多大了?”海又问道。
高平孝抚摸着他脸部另一半完好的细皮嫩肉,似乎是想了想,笑嘻嘻道:“二十岁!”
“我二十岁。”海对自己说。他又看了眼高平孝,对方正值壮年,不过样貌邋遢有些显老,也该有四十了。
他在心中仔仔细细计算了一番,想得几乎头痛,却也终于消去了疑惑——四十岁的人有个二十岁的儿子,也不能算奇怪。
高平孝却在此时哈哈大笑:“傻子,你真以为我是你爸?哈哈哈哈,我才不是你爸,哈哈哈哈哈——”
海被他吓住,在他的笑声中整个人都怔了。
高平孝看他这模样似乎有些可怜,不过也很有趣,拍拍他的肩说道:“好了好了,你就把我当成你干爹,和亲爹也差不多嘛。”
海在得知这一真相的时候,有种生理上条件反射一般的疼痛感觉,但高平孝对于此事云淡风轻,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只是一个玩笑,海受他影响,也将它当做一个能够一笑置之的玩笑,然后,它就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很快就能够不痛不痒了。
高平孝终于要带他出门,去医院复查一下伤势。
在这么久的时间里,海从未踏出过大门一步,也未曾想要踏出过这里一步。
他的世界现在是一张白纸,执笔的只有一人,他画出多少,便只有多少。他对外界没有任何印象,因此也没有好奇与向往。
重去医院,又是重头挂号,医生也不再是之前那位,海的恢复状况不错,而在看了高平孝作为参考提供的早期X光片之后,医生惊诧地“咦?”了一声:“这真的是三个多月前受的伤?”
高平孝对骨头的生长速度毫无概念,还嫌他恢复得慢:“是啊,都快四个月了。”
“已经是奇迹了!”医生惊讶不已地对比着新旧两张片子:“虽说年龄不同痊愈的速度也有快慢,但这样重的伤能恢复得这么快我还从没见过。”
高平孝松下一口气,随即又问了他更为关注的问题:“医生,他脸上的伤你看什么时候能长好?”
“不要急,我来看看。”医生放下片子,戴上手套,准备揭他纱布:“这纱布自己贴的吗?”
“嗯。”
“啧,这怎么受的伤?”揭开的一刹那,医生都忍不住抽了口气。
“现在已经长好很多了。”高平孝跟着凑上去看了一眼,把之前的脸部照片和X光片又递给医生。
海只躺着,任由二人摆布,似乎没有一点情绪。
医生翻了翻照片:“这是,这是完全的贯穿伤?”
“反正当时小半张脸都剐了,是一个窟窿,医生你看这还需要恢复多久?”
“不可能吧!这样的伤口不可能长回来。”医生反复看着照片,又去看海的脸颊,“还真长出肉来了。”
高平孝听着这小医生毫无专业素养的唠叨有点不耐烦。
医生又说道:“你要知足了,这种伤能长出肉来撑住脸颊已经很不错,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几乎不可能……你们等一下,我去叫我们科其他几个大夫也过来看一下。”
医生就这么跑了出去。
高平孝伸了个懒腰,十分不屑,镇里小医院的医生就是没见过世面。
他在门诊晃悠了两分钟,很是无聊,见医生还不回来,便自行带着海离开了——反正检查下来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特别。
烈日炎炎的季节中,高平孝实在无事可做时,便研究起海的身体。
两人长久地共处一室,还省了冷气费用。
高平孝习惯于抽烟,所以整个封闭的房间内烟雾缭绕。
海已经被他熏得习惯了,床上铺了凉席,因为太热,他光着屁股赤身裸体也未觉出不妥。两人一同躺在床上看高平孝所珍藏的一柜子老电影,一张片子一张片子地看,他看电影,高平孝就看他,从他脖子里的痣,看到他胸口的疤和乳头,再到屁股。
床上放着一小碗冰块,海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送,呼出去的气也是微微的发凉。
高平孝贴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吸了一口他的气息,抚摸着他脖子里那颗艳红的痣,说道:“这颗痣长得真勾人,本来是浅红色,捏一下就变深红,只可惜这里有道两公分长的疤。”
海看电影看得入神,敷衍地唔了一声。
高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