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面对命运,是命运让我作出这幸福的选择。
三秒钟後,三个恶徒倒下,祁少被我锁在怀中,我的左臂紧紧扣住他的脖颈,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
“都闪开,不许乱动!”
“子康,跟我移动!”
“把门打开,打开!”
我一声声的怒吼惊呆了现场的所有人。
许久,我们的面前闪出一条路。
那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一段路,尽头,铁门打开了,阳光透进来,晃得我有些晕眩。
我们慢慢挪动。
“都不要动,谁动谁死!”
我继续吼着。子康,就在我右後方。
相信我,子康,我不会扔下你。
“都给我上,枪里没有XX!”
怀里的这个人突然怪叫。
我的世界一片冰冷。
十几个人扑上来,一片混乱,巨大的重量像山一样压了下来。
我试图把祁少扣在身下,我和子康不能活,也要先掐死他。
但是无数只手以各种方式把他生生和我剥离开来,然後便是铺天盖地剧烈的疼痛。
头发被一把抓住,头被扯向後方,又脚被牢牢按在地上。双臂被几个人扭向身後,枪被生生从手上掰出去,分明一只指骨断裂了。
一只只蹬在沈重皮靴里的脚疯狂地踏向我的身体。嘴里,是什麽那样咸涩!眼前的世界,怎麽变成了红色!
“快拿绳子来!”有声音在叫喊。
我像狂暴的狮子一样挣扎,但几乎不能动弹。
“啊—————————————————”
那一声发自丹田的长长嘶吼仍然不能赋予我挣脱的力量。
我的两手被麻绳套住了,一圈,一圈,牢牢固定在一起,打结,巨大的力道磨得腕子上的皮肉瞬间破裂。
我继续狂吼着,直到一根警棍猛地塞进嘴里。警棍搅动着,直入喉咙。干呕立刻让我丧失了最後的抵抗力,鲜血填满了口腔。
绳子开始紧勒双臂,肩膀,胸口,脖颈,然後在身後一个结一个结地打。一个比一个紧。
须臾,我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自己和周围的人除了累得倒气全无声息。
我不动了,狼狈地趴在那里,双臂已经最大限度捆在身後,两肘不能再近了。我隐约看见,另一群人在不远处把子康按在地上重新捆紮着。
一只巨手抓住我的头发把整个人都拎了起来。紧接着是一连串重重的耳光。
满眼的金星久未散去,我和子康已经并排跪在衆人面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的背心已经被撕扯得稀烂,从绳索的缝隙中耷拉着,身上一片又一片的青紫。
“意外收获啊!”祁少冷笑着。
“去你妈的,落在你手里,算我没本事。”
“哪里,你很有本事,在我这儿藏了小半年儿啊。”
“别废话,痛快点儿。”
“不会那麽便宜你的。你在这儿不短了,也知道咱们这儿的规矩。”
“来了,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错了,最坏的情况,要比我曾经做出的最坏打算,坏得多。
子康跪在我旁边,两眼空空地注视着前方。他的眼镜永远那麽清澈,对我,似乎要把我溶进去。对於犯罪分子,则是有着穿透力的冷酷和高傲。
此时此刻,尽管他绳捆索绑、遍体鳞伤,但仍然没有失去这分冷酷和高傲。
我望着他,喃喃低语。
“对不起,我没用,没能救你出去。”
他扭头望着我,淡淡一笑。
“小涛,我很高兴。”
一条皮带带着生脆的巨响落在我耳边。顿时脸肿了,嘴角又是一道鲜血。
“说吧,你卧底到这里,想干嘛,拿到了什麽?”
沈默。
“你说了,死得会痛快一些,没有那麽痛苦。”
沈默。
“要知道,咱们这帮哥们儿是怎麽出来的,你也是看到了的。”
“我得提醒你,你现在的处境很糟糕,你的兄弟也在这儿,想想吧。”
沈默。
“那好,咱们一点点来。其实,我并不想知道什麽,你已经这样了,作掉之前,正好陪大家乐乐。”
沈默。
“看你们能挺多久。你们,一边儿一个,动手。”
两人一个,拽着我们背後正中的绳结,把我俩拎了起来。
绑绳深深勒在肩膀肌肉里,太疼了。
几乎是拖着,我们被带到刑架前。七手八脚,身上的绑绳解开,残余的背心一把扯下来。两胳臂一拧,扭到柱子後面,重新捆了。不一会儿,我被绑到柱子上,两脚也捆上了。
那边,子康被正手吊起来,滑轮响动,离地悬空了。一个打手三下两下把他的警靴和袜子脱下来,扔在一起。
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