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藕断丝连,给廖建国送了一顶绿帽子。可我觉得廖建国并非睚眦必报的人,他并非为了儿女私情会翻脸,至少翻脸了,就是现在的状态,跟老婆不怎么见面往来。
依我看来,绝对是权力斗争下施展的阴招,因为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复杂,不能从其他方面扳倒对方,否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么以作风问题做文章,再容易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即使牺牲女儿也在所不惜。
我在电话里问廖玉屏,“你是不是爱那个男人?”
“你说谁?哪个男人?”她表现得没心没肺。
我无话可说。
“我就告诉你一个,其实我真的很想生个儿子,我喜欢儿子,讨厌丫头片子。”
“你讨厌她,没准她很高兴自己是个女孩子。”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她什么也不说就挂掉了。
蓑羽鹤
训练的间隙里,我抽空跑回去看看女儿,她刚刚满月,粉嘟嘟的脸蛋像两个可口的水蜜桃,非常可爱。
我抱着她逗弄了一阵,廖玉屏笑道:“你跟她倒是有缘!”然後突然阴测测地加了一句,“你以後少来看她,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说也是我女儿,人家说生父还不如养父亲,我为什么不能和她亲近?”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又摇摇头,“我怕你恨我,迁怒於我,说不定十三四岁你就要把她搞上床,上演父女乱*伦的戏码。”
我心里一阵恶心,把孩子还给她,“我不会搞她,这一点你放心。”
她一拍脑袋,笑起来:“差点忘了,你喜欢的是男人。我听说老於同志跟他男朋友现在小日子过得是蜜里调油,你就比较可怜了。哎,上次那对双胞胎怎么样?喜欢的话我给你牵线搭桥,我手头上还有不少上等货。”
“你也是做妈的人,收敛一点吧。”我起身告辞。
回到南京,我先去拜访岳父大人,结果刚要敲门,门先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中等个子的陌生男人。
说陌生也不全对,我在炤片上见过他,也在我女儿的脸上找得到相似的蛛丝马迹,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个亲生爸爸。我在军报上看过他的炤片,他剪着利落的短发,双目有神,真人比炤片还好看许多,年纪似乎比廖建国还小几岁,除了身高没有一般军人的魁伟,其他都很出挑。自然,作为飞行员,这样的身体条件才堪称完美,即使年近六十,他也没有任何发福的迹象,一个懂得自省自律的人才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就是不清楚怎么在廖玉屏这件事上,他会阴沟里翻船。
他头发现是我,回头冲着屋里的廖建国冷笑,“你的好女婿回来了,赶紧出来招待招待!”
说完与我错身而过,“噔噔噔”下楼去了。
我走进屋里,廖建国正脸色铁青站在书房门口,常姨不在家,很显然刚刚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并且还没有吵完,因为他跑到门口指着楼下破口大骂——“好女婿!你不就是?!亏你还说得出口亲眼看着玉屏长大,她一个小毛丫头不懂事,你都多少岁数的人了?!那么上赶着要叫我爸爸是吧?你叫啊!你敢叫我就敢应!”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态。
杨鹤出了底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左领右舍有好事的大妈大姊探头来看。廖建国犹觉不够,要冲下去骂人,被我紧紧地拖住了。
“爸爸……别这样……”
基本上,我觉得他有一点过了,闹到今天的地步,有一半是他推波助澜的,没准当初发现一点苗头的时候,他还为自己的将计就计暗暗得意过。
“你放开我!”他吼道。
“咱们回家去吧,消消气。”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然後颓然叹一口气,“没事了,放开我吧。”
我松开箍住他腰处的手,退到一边去,他拉了拉揉皱的外套,然後乖乖进屋。
我给他泡来茶,见他气顺了,才问:“他跑来做什么?”
他一腿搭在另一腿上,跟个老太爷似的“哼”一声,“他神经病!”
我却觉得杨鹤不是上门道歉那么简单,“爸爸,他在很多方面还是站在你那一边的,为什么要扳倒他?”
“站在我这一边?!”他嗓门又拉高一个八度,“我跟你讲,我和他,自从我跟玉屏她妈妈结婚以後,一直都是势同水火。他看我不顺眼,自己仕途不顺畅,就说我从中作梗,连捅篓子上了军事法庭也因为我陷害。後来是找到靠山了,爬得比我还快,我就是要看他嚣张到什么时候?这次出了玉屏的事就办了病退,算是便宜他。我手上拿了他的证据,我就是给他扣个叛国罪的帽子又怎么样?”
这罪名可严重了,但是他不往下说,我也不好多问。
据我所知杨鹤其人,一直两袖清风,严以律己,我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就能给他扣个“叛国”的帽子。他跟一些台湾教授美国军事顾问走得近是真的,私底下也会抱怨同僚中的一些腐败现象,并且对於党内和部队里的一些改组意见提出过很激进的方案,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