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要他这秦王在营外等候了一个时辰。见面时他人只随意穿着常服,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失势竟没影响到他的雄姿,那黝黑的脸上甚至带着得逞的笑容。他早就知世民的来意。他大剌剌的张开双腿安坐在主帐中的帅位上,连程咬金和世民其它的手下也没望一眼,只悠悠然对坐在下面的李世民说:「要秦王久等了。不知秦王此行所为何事?」近距离见面三次,连便宜也讨了,这次才让他跟自己正眼相望。由入城到现在也不过是数个时辰,世民就重拾了神采,再不是昨夜那个奄奄一息的弱孩。李世民望见尉迟敬德,赫然想起昨晚依稀「梦见」了他。他只知脸上一阵潮热,却不知为何会如此。他下意识咬了咬唇,然而窘态只在心里,表面上他表现得风度翩翩,拱手道:「刘军大势已去,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世民希望将军能加入我唐!」尉迟敬德只笑不语,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世民感到有点恐惧。那眼神就似尉迟敬德在战场上时盯着唐军般,不只是雄武,还似……看着猎物那般玩味!!
尉迟敬德道:「秦王倒说说本将军为什麽要答应你?」「现在天下未定,想必将军也想百姓早日得到安稳的生活。世民敢说大唐是中土最强的势力,全得天下也是迟早的事。将军加入了我们,就是皇军、名将!」「安稳的生活?秦王何时听过本将军有那样说过?再说我这人最爱面子,这样转个头就投降给你们,还像样麽?」「我唐真的需要像将军这麽优秀的大将来助我们平定天下!」「有话直说,不要转弯抹角。」李世民深吸口气,激动得站起来:「我要招揽你成为大唐的一员,除了因为你优秀,更是因为我不想你被别人抢走,将来成为我唐的劲敌!将军,世民句句出自肺腑,请您接受吧!」尉迟敬德豪笑一声,连连说了三声「好」,终於从席上走了下来,走到世民跟前,足足高上他一个半头。他低下身,竟在众人面前毫不顾忌地凑了过去跟他咬耳朵:「说清楚点……是大唐需要我,还是你需要我?」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李世民下意识挪开身子,暖风吹到耳畔时却勾起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脸上又是一阵热。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感高声说:「世民即是大唐!」「大唐算是什麽。敬德欣赏的,是秦王您──」他越凑越近,然而话未说完关心世民的程咬金就站了起来嚷道:「尉迟敬德!你想对秦王做什麽!」气氛被打断,却已弄得小秦王面有绯色。尉迟敬德轻咳一声,脸上诡谲之笑未退,他回身正色道:「唉,可惜,我和刘主公一场宾主,他才刚去了,你就要我投奔敌军,这怎说得过去?除非──」尉迟敬德以全帐也听得清楚的声线朗道:「秦王真个是非要得到敬德不可,甚至愿意为此承受胯下之辱吧!」全帐内的士兵,包括唐兵和尉迟敬德的兵,都当下譁然,程咬金更是大大抽了口气。但此处大概无人比李世民来得更惊涛骇浪。他表面上丝纹不动,心里却像快要被捏破般狠狠抽痛一下!
这是要他跪在男人面前不特止,还要他那低着头屈服在他最痛恨的男物之下!李世民不期然想起当天跪在大哥胯前取悦他的事,想起了那宗被骗的交易。是了,他连那样的事也做得出,现在也不过是叫他意思意思的爬过去,比起那时,这算得上什麽?他已负了文静,文静的遗愿他是一定要达成的。没错,他要尉迟敬德投降,他要当皇帝!
终於,李世民扬起了脸,神色凛然地直视尉迟敬德,豪气道:「我答应你!由这里所有人作证!」场内连同尉迟敬德都被吓了一跳,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下更是胯下之辱。想不到他堂堂王爷,竟为一个降将而纡尊降贵。程咬金虽知尉迟敬德不过是想侮辱世民,但他想到更多。见世民那苦涩的表情就知他想及刘文静的事!他马上嚷道:「秦王!犯不着!」说罢更抢到世民跟前跟尉迟敬德道:「你是想出气吧!由我代他好了!」李世民一手拉住程咬金要他让开,迳自走了出来,眉目间是不可侵犯的傲气。帐内的人都屏息以待,却见李世民毫无惧色地走到尉迟敬德面前,只说了一句话:「你要遵守承诺。」尉迟敬德微一点头,看着他在自己跟前慢慢跪下。表面上李世民是得体大方,可尉迟敬德却见到他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若他不握紧,双手就会颤抖。
「等等。」正当世民要跪下去之时,尉迟敬德突然叫停了他。众人还以为他其实只是在试探李世民,不料他竟说:「先把衣服脱了。」「无赖!」程咬金终於忍无可忍,他一下扑上去想揍尉迟敬德一拳,却被李世民一口喝止:「咬金!」「秦王!为何要屈服於这家伙的淫威下?他分明是在耍你!」李世民没有理会程咬金的叫嚷,双目直直望着尉迟敬德,不是求饶说情,而是要以淩厉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并不是任由他耍的人。他不会再求饶了,他不会再软弱了!
秦王「唰」的一下把军甲卸下,红黑的华甲里面却是素色的衣物。秦王喜黑,因为黑是种强势的颜色;秦王也喜白,因为白色让他看上去很纯洁,那种颜色能盖住他不能见光的丑事。现在他毫不犹豫的把那身素色衣物也解了下来,露出被军甲盖住一个冬天的肌肤。肤色白晢,颈上红印便尤其显眼。尉迟敬德倒是首次见到李世民的裸体。少见这年纪的少年郎脱下战甲後,竟会让人有以体格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