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等不到这天了。他的野心被裴寂看出,裴寂一直在李渊耳边说刘文静最近与李世民走得很密,似是想巴结李世民,怂恿他造反。李渊却只听下刘文静接近李世民这一段,当下是妒火冲天。在大军随李世民回归长安途中,李渊就命人在李世民不在的时候抓刘文静入狱。李世民回来时得知後内心有如跌入冰窖,一下子失去了方寸,快马赶回长安。他本想直接去找李渊,但一想到那次在晋阳宫的事,就不想再见到那个让他打从心里害怕的人。刘文静不在,他的心理恐惧又回来了。他去狱中找刘文静,狱卒却说李渊下令谁都不能见他,无论李世民威逼利诱都没有。李世民隐隐知道这次刘文静是凶多吉少了,听说是谋反之罪,必须处斩。爹爹一向亲同姓而对外人狠辣,也不知从哪里收来的风声让爹爹得知自己密谋太子之位。李世民深信这一切都是李渊造成的,他怪不得自己。刘文静告诉他,若他放弃控制别人,就只得被人控制。他不能输,他不要再做男人的玩物,所以他万万不可失去刘文静。因为一旦失去了他,自己就会无法再站起来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就要一蹶不振……李世民求助无门,适时从下属得知审问刘文静的人是李建成的老师,他唯有去找李建成,希望让李建成转求爹爹放过刘文静。他人赶到东宫时已是黄昏,偏厅中太子李建成严然坐在中间位置,齐王李元吉亦在,兄弟二人正闲散地喝茶聊天。见着李世民仓皇赶至,都有点讶异。不过自从李世民战胜以来,兄弟间就开始有些不大如前。眼下建成元吉见着世民那麽匆忙都没大关心的心,只想着他到底又带来了什麽麻烦。
李世民一进来,也没请安问好,劈头就说:「大哥,你可知爹爹要处决刘文静?」李建成心里了然地「哦」了一声,知道李世民此行是要续说:「那个姓刘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怂恿你造反叛变,这样来离间我们父子兄弟的感情。大哥也同意处决他,难不成世民觉得他不该杀?」「谁也不准杀他!」李世民突然喊出此话来,让李建成和李元吉都稍稍一怔。过了半刻,李建成才轻轻哼了一声,李元吉则更放肆地笑了出来:「二哥干嘛这麽紧张?你再包庇这个罪人,就很难让人不相信你真的想作反了啊──」「你疯了!我们兄弟如手足,我怎麽为了一己私欲而做有损兄弟情谊的事!我没有包庇他!什麽造反,一切都是误会啊!」李建成听着他这番话就觉得虚伪得要命。而李世民已懒得理李元吉,他直接转向李建成道:「大哥,我知审问刘文静的是你的人,我知你有办法释放文静的!」李建成面无表情,心里却有点气结。哼,他二弟当然要说刘文静是无罪啊!他们根本就是一夥的,放了刘文静,即是默许他回去助李世民反自己,他又怎能让此事发生?他悠悠喝了口茶,爱理不理地说:「你要救他,直接找爹爹就好了啊。」李世民听罢如被刺了一下般噤了声,他咬着唇,良久也说不出话,李建成露出冷酷的一笑,道:「我知你为什麽不敢去。世民都知爹爹不是因为刘文静造反才要处决他了吧?外面有人谣传那个姓刘的跟你在营中行为不太检点,有多难听就说得多难听。世民哪,他的年纪能当你的爹了,外人听来一定以为是你在他身下承欢,不杀了他,爹爹和李唐的面子该往哪放?世民,你若不想让李家蒙羞,就该杀了他证你清白啊!」「刘文静不能死!」一说到刘文静,李世民就失去了冷静,他忽而在李建成面前跪了下来,哭求道:「大哥,你是长子,爹爹最相信你,求你向爹爹求情,刘文静不能死啊!当是世民求你了!」李建成听他那麽维护这个叛臣心里就生气。李世民这样明目张胆地求他救人,根本是摆明要跟他对着干了。李建成笑得更讽刺:「世民,别让爹听见这番话,要不他真的以为你们之间不乾不净,搞不好连你也要杀掉了!」「大哥!」「总之要我为你救那逆贼,就万万不能!」李元吉一直在旁看戏似的,他喝了口茶,打岔道:「唉,你们都别激动了,让我来评评理。二哥,我说你求大哥做事,总得拿些东西来交换啊!」李世民被他一言惊醒,马上抬头说:「大哥想要什麽,黄金、珠宝,世民有的东西都可以献上!」李建成听他这麽说就觉得他是在侮辱自己、挑战自己,他气得茶杯都摔到地上,忿忿地说:「哼,这些东西我没有吗?你以为你是谁?难不成我贵为太子还需要贪图你的金子银子?」李世民被他吓了一吓,整个人怔住。他也真是太冲动了,说这样的话实在像小看了李建成。他咽了下涎ye,他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做才能搏得大哥助他。李元吉道:「二哥,我说,不如用你的得意技术来交换吧。」什麽得意技术?他李世民的得意技术不就是骑射,这有什麽可以交换的?
李元吉见两个哥哥都一脸迷茫,便得意地yIn笑起来,煞有介事地压着声音说:「听说我和大哥在河东时,二哥曾被杨广召过入宫……那个来月里,二哥所学的技俩大概也够让大哥满意了吧?」李世民听到「杨广」二字心里就跳漏一拍了!他恼羞成怒,回头向李元吉吼道:「胡说!你从哪里听回来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下你跟那姓刘的闹出这样的丑闻,恐怕也是空xue来风,未必无因啊!」李元吉特别强调最後五个字,说明他已看穿李世民在背後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