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上,一声不吭地对着空荡荡的生态箱。
不太开心的样子。
褚溱猜想可能是妹妹的朋友。
他挠挠脸,走过去把装着独角仙的玻璃罐子放到地上,正跪着开箱盖时,身体不小心蹭到了男孩。
很轻的一下,他几乎都没感觉到,结果对方却像是被吓坏了,猛地站起来跑出屋子。
褚森:?
又过了一会儿穿着小花裙的褚悠甩着手进来,见屋里只有褚森,疑惑问:“他呢?”
褚森:“谁?”
褚悠:“白阿姨的小孩,秋秋。”
褚森:“白阿姨是谁?”
褚悠:“妈妈的朋友,正在楼下哭。”
“哦。”褚森刚刚没去客厅,直接上楼的。他指了指门,“跑出去了。”
“好吧。”褚悠耸耸肩,“他不搭理我,我也不想和他玩。”
……
白阿姨是在晚饭前离开的,一个人走的。褚森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男孩,像颗放了两天的麻球,中间瘪下去一块,显得软塌塌。
妈妈和他们说这是秋秋,秋秋妈妈有事要忙,没空照顾秋秋,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秋秋会和他们住在一起,希望兄妹俩可以尽地主之谊,热情招待新朋友。
褚悠刚上一年级,不懂就问:“那秋秋的爸爸呢?”
男孩低下头,妈妈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避重就轻道:“秋秋和她妈妈住在望都,但是他的其他家人都在南岛,南岛离望都很远很远……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越是在这样的时刻我们就越应该互相帮助,努力成为秋秋在望都的家人,对不对?”
兄妹俩被一番话感染,重重点头。
后来褚森才知道,秋秋是被白阿姨妈藏在他们家的。
秋秋没有爸爸,而是有两个妈妈。一个妈妈是白阿姨,另一个妈妈在南岛,她们离婚了,都想要秋秋的抚养权,法院把秋秋判给他的南岛妈妈,可白阿姨不死心,趁前妻外出时撬门将孩子偷了出来,连夜离岛。
前妻穷追不舍,白阿姨东躲西藏。
在来到褚森家之前,这倒霉孩子已经被到处藏了一年多了。
随着测试日期一天天的邻近,游泳馆里愈发热闹,连午休时都有不少跑过来加练的。
没出几日,骆辰秋浪里小熊猫的名号全校皆知,再加上他上学期选修跳水和体育老师们关系很好,被拉来做壮丁,在上午大课间的半小时里充当游泳馆临时纪律委员。
骆辰秋坐在泳池边的高高的了望椅,脖子上挂着哨子,手里拿着大喇叭。他猪鼻子里插葱,就爱装象,扩音器声音开到最大,一句接一句——“那边几位高一的小朋友,不可以打闹哦。”
“穿蓝色泳衣的女生,对,就是你,腿再绷直一点,用力往后蹬。不是骚扰,你已经原地打转半分钟了,我担心你抽筋。”
“二高四班王坤同学,请克制一下,不要水里放屁。”
泳池里哄堂大笑,一个男生脸涨得通红,指着高脚椅大骂:“骆大冰,你在南岛叫我王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这话说的。”骆辰秋打了个哈欠,模样极其欠揍:“干咱们这行的,对客人和对同学能是一个态度吗?”
王坤气笑了:“你等着,我回去就给你家店写差评。”
骆辰秋腾一下坐直,举起喇叭表演滑跪:“王子我错了!王子请继续放屁!”
屁屁屁——
尾音回荡在偌大的场馆里,又激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爆笑。
王坤:“……”
在离眺望台最远的角落,林叙扶着泳道浮线喘气,红唇白肤,墨染的眉眼被水一浸更显清冷。
他学习好,身体素质也不差,其他的体测项目无一例外全是a等,唯独游泳因为练得少而有些不得要领。不过经过几天的加训自由泳已经熟练许多,一口气游满几个来回不成问题。
林叙眉头皱了皱,今天他的状态不太好,刚游了两圈就感到莫名乏力,身体发虚,胸口也烦闷得很。他抬起头,将原因归结于泳池边有一位烦人的噪音制造者。
吵死了……
他深吸气再次潜入水中,打算游完这趟就回教室。
不像电视里演得那样夸张,真正的溺水有时是悄无声息的。
林叙游了不到十米,突然一阵心慌袭来,划水的手臂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他下意识地想站直,结果一脚踩空了,冰凉的池水在顷刻间漫过头顶。他心里一咯噔,意识到情况不妙,试图保持冷静寻找自救的方法,他伸出手想水中的安全浮线,可明明那抹鲜艳的黄色就在咫尺间,他却怎么也够不到。
从溺水到被水淹没只需要20秒。
鼻子里呛了水,顺着气管流进肺部,来带火辣辣的疼痛。死亡的威胁第一次如此直观,绝望逐渐在心底蔓延开,清晰的大脑也随着缺氧而迟钝……林叙越想挣扎,手臂就越是沉重,到最后连点水花都拍不起来。离他几个泳道外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