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你说得对,老何还为自己留了后手,另一个委托人会作为后台给他撑腰,不过对方在电话里显然也表示,最好暂时不要和伍健撕破脸。所以,那个时候,老何还是需要我的合作,也可以说,伍健那天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帮了我们。”
“林涛,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呵呵,这些报告都是有套路的,看多了写多了,自然就顺手了。”
报告完成的时候,夜已深了。
“没事,以前我自己开公司时,加班才厉害。”
突然有点怀念,每次这小子看见我时都会眼前一亮的表情,恼怒时眉毛竖起的大红脸,在我给他建议时充满希冀地看着我的眼神,那种样子……是不是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呢?
“怎么了?”常扬动作一顿,俯下身问我。
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出声,我笑了笑:
“喝点水。很累吧,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加班到这么晚,罗萍会担心吗?”
常扬撇撇嘴,表示默认。
“我昨天约了伍健。”我坦然地说,“在广西发生的事,我认为他应该可以告诉我们更多信息。”
常扬果然只会在肩膀上反复指压,不过,男人的力道,准确的穴位,对我此刻的身体来说已经非常受用。
“乐山教的,就是王磊形象公社那嚣张家伙,你记得吧?”
“这么厚一叠……幸好有你在,我写东西还是不行啊。小时候上语文课逃课太多了。”常扬拿起打印纸,翻看着。
“哼,我觉得那个委托人和伍健本来就是认识的,老何才会在电话里求对方说,万一出了事,要为他向伍健说情。”
“没有啊!”常扬发急,差点捏了我的脖子。
“唔……”
“目前我们可以肯定,老何是在瞒着伍健的情况下接了双委托,因为委托内容都针对你,一份要钱一份要命,所以他本来觉得可以一箭双雕没什么困难,不过,后来伍健突然要老何放人,而另一位委托人显然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双委托的任务变得相互矛盾的情况下,老何终究要权衡利弊,投向哪一边。”我先说出自己的分析,“从他当晚的态度和他打的电话,我猜测,另一个委托人的身份地位不在伍健之下,至少,对老何来说,双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所以老何那晚的决定是执行另一单委托,而对伍健只要能骗过去,证明他已经把我们两人安全送下山放走了,那么,以后我们的安危他完全可以推说不知情。呵呵,也许是我们自己在山区又闹了什么事,伍健无凭无据,难道还能亲自飞到广西剿匪?”
里不免激动,但隐隐约约地,又似乎有一点失落。
“所以,我
“呵呵呵,你先坐下来,听我说和伍健面谈的结果吧。”我不再取笑他,伸手拉过一把椅子,放在我身边,“从广西回来后,事情太多,我们一直没有好好谈过这件事,今天也正好跟你说清楚。”
“哦?”
我无法控制地,居然漏出一声呻吟。
眼看着最后一张纸从打印机里吐出来,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颈背部发出轻微的咔咔声音,抗议着过度的辛劳。
“……嗯。”听起来是促不及防之下的回应,有点狼狈。
“……”
我转动着头颈,用手轻拍自己的肩膀。常扬看着我,眉头一皱,突然把水杯放下,手举到我肩上,找准位置,重重地按下去。
常扬点头,又补充一句:
“我昨天找他剪头来着,他说看我样子太蔫,就给我按了几下,很舒服。不过我这是现学现卖,也就会这两下。”
“没什么……人老了,呵呵,是没年轻时能熬了。”我有点讪讪地,赶紧转了话题,“你从哪学来的这一招?”
“可以,今晚我和你一起加班。”
桌面上烟头成灾,杯面和咖啡的残余气味混合着烟味,叫人头晕。
常扬举着两个纸杯的清水走到我面前,递一杯给我:
“如果伍健没有说谎,那么我们除了要应付老爷子的考验,还将面临一个危险的强敌!”
“……没有,”常扬果然脸上挂不住,手劲明显加重,“哼,你回来之后……可没跟我说过一个字……”
压下心里的奇怪念头,我爽快地答应:
“呵呵,我想你不喜欢伍健,我和他单独谈效果会比较好。而且,反正我了解到的,回来都会跟你说,你担心什么呢,怕我背叛你吗?”我回过头去,仰看着常扬,我知道自己面上浮现捉狭的笑容。“昨天你去剪头时很蔫?原来你为这个生气。”
“所以你就跟我摆总裁架子?给我脸色看?”
“你想问我昨天去见了谁吗?”
15(上)
“那,不需要瞒着我吧?”语气里终于暴露出情绪。
过了一会,常扬的声音在我身后发出,闷闷地,犹豫地。
我整理一下思绪,说出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