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点尴尬,借喝水的动作掩饰过去,然后把伍健受老爷子所托的原委告诉了常扬,他略为黑面,低低一声“靠”,接着便问另一委托人的情况。
“伍健不肯说,只暗示那是老爷子身边的人,认为你会威胁他在家族里的利益。”
“哼,吊我们胃口?”
我叹了口气:
“我想他也有顾忌,毕竟插手别人家事,不是太方便吧。但我们可以据他的提示去查,比如谁近年最得老爷子信任,谁是你父亲死后在家族里的既的得益者,还有向来喜欢排除异己的人,不出这些范围之内……”
“我知道……靠!别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常扬忽然冷冷一笑,“敢在背后阴我!这份大礼,我一定加倍还!”
他沉着脸咬牙的样子让我有点不舒服,不过这年纪的小青年大多如此,咽不下一口气。
“先别想着还手,老何他们已经失踪了,说不定就是对方灭的口,这可不是玩笑,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你的安全现在最重要,我建议,请个保镖。”我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又倒了杯水,看着常扬露出少有的沉思表情,不由笑了笑,“先声明,你们姐弟租下我的时候,我可没说包括当打手,何况我那几招健身房学来的花拳绣腿,也保护不了你。”
“哈哈哈,这事我有办法。”常扬也笑起来,走到我身边,给自己的杯子添满水,“放心,要有什么事,我保护你!”
走出中信大楼,夜色寂寥,我们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我掏出烟,丢一支给常扬。
两人抽着烟又等了一会。
“林涛……”
他偷眼观察我的表情,一脸犹豫的样子,看起来居然很可爱,我微笑:
“说吧,别闷着,什么事?”
“我,我想说谢谢你!在广西,那天晚上,你居然肯为我扛……我,我,很感动……那天,我虽然受伤趴在地上,但都是装出来的,周围发生的事,我就算看不到也听得到!老何那群混蛋!我本来想一定要忍住,不能轻举妄动,要等机会……但是眼看你被逼着跪在那老混蛋面前,我就觉得一股血直冲上头顶……我,我当场废了他的心都有!”常扬看起来已鼓足勇气,还是说得有点磕磕巴巴——当然,想起那晚的事情实在不令人愉快,我顿时皱起眉打断了他:
“你的心意我明白,这事,不要再提了!”
“……好,你不想提我就不说了,”常扬似乎一下泄了气,转过头,看着路的另一边, “林涛,除了我姐,这辈子没一个人对我这么尽心尽力、掏心掏肺的。”
“当然,你给我一百万呢,忘了?”我微笑,吐出烟雾。
“不是的,我知道,有些东西钱能买,有些不能。”
“呵呵,很好,你现在真是长大了。我想你姐姐会很高兴的,就算我离开你们,你也能照顾她,照顾你自己。”
常扬听了,只闷闷地吸烟,一脚一脚踢飞路边的石子。
过了一阵,他终于抬头正视着我:
“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们,我现在说这个话可能还早,但我不怕你笑,以后,我能有什么,你就有什么。我们可以一起,一起打天下,当一辈子好朋友、好兄弟!”
市中心的夜晚光线似暗非暗,透过薄薄烟雾,这小子眼睛亮亮的盯着我,竟然使我心神微乱,不知怎么想起了伍健下午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们都有好看的眼形,只是,常扬的眼睛在我印象中一直是清澈而直率的,从不让我感觉如此捉摸不透。
“车来了,你先上吧。”我把烟叼在嘴里,伸手拦下一辆出租。
“林涛,你没有回答我。”常扬站在车前,拉着门,看着我。
这小子的犟脾气,有时真是拿他没法。
“好,我答应你,我有生之年都不会离开。”
“真的?”
“真的。”
常扬带着灿烂的笑脸钻进车里,我为他合上车门,看着车子驶向霓虹闪烁的远方。
当然是真的,因为同样的话,我在今天下午已经对伍健说过一遍:
“伍总,真是谢谢您的厚爱了,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离开常扬。”
“首先,我不认为老爷子真会听信谗言,给常扬减分,这恐怕只是您个人的猜测,也恐怕您小看了老爷子。择人任势,用人以诚,自古以来就是商家要诀,企业管理者不是单枪匹马走天下的西部英雄,如果常扬小小年纪就能广罗英才,老爷子不仅不应该给他减分,还应该把他的分数值直线提升!而且,所谓‘枪手’一说又是出自与常扬利益攸关的竞争对手之口,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的老爷子难道不明白怎么对此做出判断吗?真要是耳根子那么软,嘿,那他这一大份家业倒是真挣得侥幸。”
我按捺着心中的情绪,分毫不让地对上伍健的目光,侃侃而谈:
“其次,宁为鸡首毋为牛后,您听说过吧?您的赏识和器重我心领,不过我看眼下的您远没有达到求贤若渴的程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