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首先要做到镇静。”
我狠狠抹了把脸,回过头来,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温暖笑脸:
“靠,臭小子,敢拿我说的话来训我!”
护士长果然经验丰富,三两下扎妥针之后,又一边轻揉着小手小脚,一边柔声把哭倦的孩子哄得睡去。
我也长长出了口气,坐下来,抚摸着宝宝软软的头发,真觉得累,索性把跟护士长沟通的问题丢给常扬。
他们走到病房外交谈,常扬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认真而耐心的神情姿态,居然很有几分我的一贯风格。护士长很快露出了笑容,连那小护士面对着常扬,都渐渐现出羞涩的神态来。看样子,这小子待人接物也开始有一套了。
想起当初第一次到永嘉公司面试,“常总裁”那愤怒小青年的德性,我嘴角不由浮起笑意:
关心则乱,今天倒让常扬看了笑话。
护士们走后,常扬一脸自得地走进来:
“靠,哄人真烦,不过以后我保证她们对宝宝另眼相看。”
“你肯定?”
“当然,不相信我的魅力?不是夸口,我现在已经达到了老少通杀的境界。”常扬嘴里胡侃,颀长的身体懒洋洋倚在病床边,嘴角微翘,还真是有那么点风度。
“真的?你没有许诺明天带广西土产来贿赂她们?”我淡淡地说。
“林涛,你就不能让我陶醉一下?”
常扬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等妻来“接班”后,我和常扬走出医院,找了个茶餐厅坐下。
“我打算在覃刚村里建厂。”常扬以这句话开头。
“理由呢?”我看着他。
“这会是一家完全听我们指挥的加工厂,当地劳动力资源丰富,没有价格壁垒,而且村委完全支持,呵呵,覃刚在当地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常扬背书似的说了一串。
“资金、设备、管理和技术人员你准备怎么解决?”我又抛出问题。
“覃刚可以负责加工厂的管理,他跟我说过,在山里开厂不能跟大城市比,什么科学管理都没用,当地人还是得当地人来管,别忘了,他还在广州当过工头呢,自有让工人服贴的办法。至于设备和技术人员,其实和资金是一回事。覃刚的集资可以基本解决建设厂房等基础设施,技术人员我们可以从这边聘请,出高薪,然后尽快在当地对工人进行短期的突击培训,大规模作业的技术要求其实比较单一,我们在南宁那些加工厂也考察过,还不是那么回事吗。不过,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永嘉公司作为最大的投资方,需要为加工厂购置设备。”
这小子,自信满满,侃侃而谈,倒像准备好了来考试的。
我不禁莞尔:
“好,看来你确实都考虑过了,可是,我还是想泼你点冷水。”
“你说,呵呵,我扛得住。”
“我们有必要费这么大工夫自建加工厂吗?”
常扬一怔。
“通过我们这次在广西的考察,我们已经成功地和一些当地比较成熟的加工厂建立了联系,甚至有部分已经签定合作意向,我们与它们合作,可以说也达到了原来预想的目的。”
“但是我们自己的加工厂和合作关系的加工厂,在价格和工期调配上优势更大……”
“做生意我们要讲求投入产出比,和已有的加工厂合作,我们投入少,获利快,而在覃刚那里建厂,我们投入的资金和精力都不可同日而语,尤其在我们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没有非此不可的必要性,不是吗?”我慢悠悠地说。
常扬没有立刻回答,垂头想了一阵,终于抬眼正视着我:
“你还记得在南宁灵水,覃刚第一次来找我们时说的话吗?当地的穷困,你没有感受,而我却亲眼看到了!在我和覃刚考察可以建厂的地方时,相隔几十里地的邻村都来人找我们,希望我们能到他们那里招工人,还有村人争着请我去吃饭,把家里的腌肉做了一大份给我吃,天知道那是他们过年也舍不得多吃的好东西!我临走时,男女老少一起来送我,穿着救济的怪衣服,看得人心里真不是滋味,覃刚的妈妈,一定要塞给我一些土产,我看着都难过,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他们凑起来的家里最好的东西……”
“他们活得太难了,也太苦了,我觉得,我并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做呢?所以临走时我已经对老人家说了,我一定回去建工厂!”常扬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嘿,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么多事情,这一趟,真觉得自己能做的事多了,我不只是为了博得谁谁谁的认可,或者为了赢得一些东西而去做的,我是……真的想负起一些责任,而且同时也觉得我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业!”
“和其他加工厂合作我们当然要继续进行,短期获利我们需要靠它们,但是我也相信,从长远来说,这个加工厂才是最终能给我们带来最大利益的开始,在那个远没开发的地方,完全可以开辟我们自己的一整套产业链!”
长长的一番话,有情有理,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