瘪的矮个子踹了一脚:
“你个漆仔真啰唆,不走?兄弟几个打死你!”
常扬霍地回头,怒视矮个子。
“各位大哥,我们没有过节吧?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办到,都可以商量,现在摊开讲清楚不是挺好吗,何必大费周章?”
为防常扬冲动,我急忙打圆场,同时一把拉住他手臂,入手只觉臂上肌肉贲起硬块,常扬的拳头果然已捏得死紧,但显然是极力压住火气,没有当场发作,对于常扬的火爆毛栗脾气来说,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老三莫搞了,常总是大老板,对他客气点。”那个头儿发话了,“呵呵,常总,你我没有过节,这次呢是有人托了关系找我们办事,带你们去个地方。乖乖跟着走,我们也不想得罪,如果搞花样,我们也不介意叫你挂点彩。”
头儿的目光转向我,咧嘴一笑:
“或者,让那个林先生再放点血喽。”
我正要答话,常扬又挡在我前头:
“好,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们不是正点子,那也就不必多说了,走吧。我们不会搞花样,但是你们最好也别乱来。”
这孩子平时小狮子般横冲直撞,总是让我收拾残局的时候多,今天却屡次挺身而出,说的话还挺像那么回事。
“行,爽快人好办事。”那头儿一挥草帽,其他汉子又重新把我们围在中间,往山林里带。
“慢着!”
大家刚迈开步,常扬突然又喊了一嗓子,吓得所有人都一脸紧张。
甩开推搡他的矮个子,只见常扬大步走到我旁边,低声问:
“你身体怎么样?”
“凑合。”我苦笑了下。
他皱着眉看了看我脖子上的伤,转头找到拿走我们行李的汉子,理直气壮地说:
“把包给我,我要拿东西。”
那汉子望向头儿,对方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的行李包给丢了过来,常扬神色自若地从包里翻出毛巾,一看,嘟囔一句“太脏”,接着又掏出了一件干净T恤,倒上矿泉水,开始给我擦脖子上的血渍。
对于常扬的举动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当下觉得有点不自在——脖子上的伤口其实不大,在紧张的局面下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
无意中,触到那个领头人饶有兴趣的目光,不知为什么我脸上一红,不自在的感觉更强,忍不住从常扬手里夺走了T恤:
“我自己来……”
常扬没有坚持,等我擦完,再用力把T恤没弄脏的地方撕开一条,要给我包扎伤口,我微微一挣,便被他狠狠瞪过来:
“当心感染!”
结果,常扬扎得我脖子上像戴了个领结,看着他认真做这些事的样子,我心里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照顾别人本来是我的习惯,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在工作上,今天一再地受常扬照顾,虽然他态度生硬,手法青涩,却仍不能不令我感动。
给我处理完伤口,常扬一甩手,把行李丢回给那些汉子,冷冷地说:
“现在可以走了!”
我们在这伙不明来路的人胁迫下离开了山路,一头钻进林子,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往西,忽南忽北地转悠了半天,我折腾了大半天没吃东西,体力早已不支,到后来全靠常扬半扶半架着走。
入夜时分,终于来到一处报废的窝棚前,估计是以前看林人留下的。
“不好意思,这是人家要求的,冒犯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