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记。」
安掬乐乖乖听着,铭记在心。
之後跟扬哥,他便会把一些钱藏着,好歹能回家。
不过,利曜扬对他好时,亦是真好。他场子捞了钱,也定带着他吃香喝辣。利曜扬擅打牌,安掬乐最爱看他在赌桌上意气风发的样子。而手气不好,他会把安掬乐招来,摸他几把──通常都会赢钱。旁人看了,不禁调笑:「曜扬,你这表弟可是福星,不如也给大夥摸一摸?」
利曜扬想也不想便拒绝。「我这表弟可是我心头宝,岂有随意任人摸的道理?雄桑,别说我利曜扬不给面子,男人出来混,有些东西,总得好好护在手里,才护得了旁人,您说是吧?」
旁人动了面色,那雄桑闻言却一点不怒,哈哈大笑。「曜扬,我就欣赏你这脾性!」
此事大夥儿笑笑带过。直至归宅,安掬乐才发现他的扬哥神色苍白,湿了一头汗。他紧紧抱着安掬乐,用一副劫後余生的口气道:「往後不能把你带去那些地方了。」
安掬乐不解。「不就摸摸?」
利曜扬苦笑。「你不知道何谓得寸进尺?摸了一把没啥大不了,那上了一顿也没差异。有些底线,你得一开始就亮出来。小乐,你别让别人碰,扬哥不爱。」
扬哥在护他,甚至不惜得罪大佬。安掬乐懂了,他很喜,喜得不得了。「好,我不给别人碰。」
利曜扬笑,捏捏他脸皮,怔忡间,与他亲了一个吻。
他们很少亲吻……或许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包含了感情的身体相触。
安掬乐心怦怦跳,颤个不停。这是恋爱,这是爱,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想离开这个人。
他的扬哥。
29. 隐之章 2
他和利曜扬关系,就这样维持了两年。这段期间,他晓得扬哥多少仍与女人往来。利曜扬也坦承:「小乐,我喜欢你,跟我上女人,是两回事。」
安掬乐不懂什麽一回事两回事的,只觉扬哥明明喜欢女人,却肯抱他,那他便是独一无二的。
况且,利曜扬只上妓女。他说:「不过各自买卖,不带感情。有感情的,只一个是自己的,就足够了。」
然而知道跟亲眼见,才是真正的两回事。
利曜扬一次买女人回来做,做得翻天覆地,安掬乐没预备,看见吓死。利曜扬却不以为意,朝他招手:「她很贵的,你也来嚐嚐?」
起先还媚态十足的女人抗议:「三劈要加钱的!」
利曜扬拍她屁股,如往常拍安掬乐那般。「加钱算什麽……小乐,你钱包里有钱吧?」
安掬乐当场就跑了,跑到阳台。可即便如此,廉价公寓的斑驳墙壁,仍旧遮挡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声响。女人高分贝的尖叫,像是得了快意。安掬乐茫茫心想,自己也是这样子的吗?张开双腿,任男人插,淫荡呻吟……
扬哥说他不一样,但……不一样在哪里?
安掬乐摀着耳,听不下去、不敢再听。他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瞬间泪流满面。
不,他要的,不是这样。
……
不知过多久,裸着全身的利曜扬出来了。他刚满足过的肉茎垂着,毛发湿漉,泰半是女人体内的分泌液。利曜扬身上有股浓烈的脂粉味,他点菸,揽过安掬乐的肩膀,提了提自己那屌。「小乐,她在里头,你……你得嚐嚐女人的味道。」
安掬乐猛摇头,不,他不要。
利曜扬皱了眉。「你难道只被男人插就好?没出息!快进去!」
安掬乐抖着。一般同志即便爱的是男人,却未必会惧怕女人裸体,否则天下多少Gay设计师,如何设计女装?但从此以後,安掬乐对女性身体就是没办法,严重到名画里的他都怕,像晕车,看了想吐──而他也真的吐了。
他又哭又吐,样子狼狈凄惨,只能虚弱地嚷:「不要……扬哥,你说了叫我别给人碰……我不要、我不要……」
他不知道不要的是让自己去抱女人,抑或扬哥抱女人,应该两者兼有。他一直哭,哭到利曜扬抽了第二根菸,身上菸味终於盖过了那股令他欲呕的糜烂香气。利曜扬始终不语,只抽完菸,又入了屋。
然後,安掬乐再度听见了属於女人的淫声浪语。
他泪渐歇,掩着心口,疼得想死。
十八岁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长了个冗废器官,他好想把它摘了。摘了,就不会疼了。
安掬乐终於明白他们的「不一样」。他是真心爱扬哥,天下之大,唯他一人足矣;扬哥却不同,他把他当个待宠物件,或说他开始对安掬乐这份沉重情感感到棘手了。他一直要安掬乐去抱个女人,似乎想藉此平衡什麽。安掬乐冷笑:「那我能不能找男人?」
利曜扬当即变了脸色。「你敢去,我拆了你腿!」
他心底清楚,安掬乐不会因女人变心,却有可能对另外的男人动心。
安掬乐当然没真找男人。不是怕,而是爱。爱了,所以不想真的背叛,令利曜扬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