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分,陛下前脚刚走,你果然就按捺不住了。”大长老骑着马悠悠出场,只是在看到涂宴身后浩浩荡荡的侍者丫鬟们后微微一愣,继而奚落一般笑道,“好大的阵仗,殿下媚术真是登峰造极啊,还迷惑了我蛇族这么多人跟你一同起事了。”
涂宴身后不明所以的侍者和丫鬟闻言惶恐的跪了一地,七嘴八舌的辩解起来。
“大人误会了!”
“我们哪里敢!”
“大人饶命,都是误会!”
……
真烦。
涂宴闭眼调息,体内的妖力滞涩依旧,他预演了十几种突围的方案,冷冷看向马背上好整以暇的大长老:“你也说他们是你同族,有什么都冲我来就是,让这些小妖滚。”
“殿下这话说得真是天真可爱,十年过去了,您可真是一点没变。”大长老对身边持械以待的守卫军们下达了进攻的指令,摇头叹息道,“和反贼一起的蛇族也是反贼,其罪当诛。”
由高阶大妖组成的守卫军具都是蛇族精锐,他们的妖力一散发出来,这些往日里只做着杂活的小妖们根本承受不住,情急之下有下意识想运转妖力抵抗的人,但刚一运转就刺激得体内的毒素加剧侵蚀。
一时间,告罪求饶的侍者丫鬟倒了一地,哭声混合着血腥味将夜风里刺鼻的熏香压下一头。
大长老胜券在握,嘴角的笑还没完全展开,迎面突然爆发出犹如飓风席卷的强悍妖力冲击,瞬间将他带来的守卫军们掀得人仰马翻。
哭声停了。
风声猎猎不止。
他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红衣金甲站在阵前,以一人之力抵御住蛇族大军足足两月的狐王战神。
“妖皇的气息还没散尽,就急着下毒生事,到底谁是反贼!”
涂宴不再隐藏修为,接近神阶的强悍妖力全然爆发,硬生生的把天阶大妖的包围圈轰出了一个豁口。
“走!”他咬牙提起体内被毒素拖累的妖力,卷起一地吓呆的小妖往缺口的方向扔出去,想想这群呆瓜往日的傻样,不放心的补上一句命令,“跑起来!”
小妖们此时也隐隐意识到了事态不对,闻言身体先一步条件反射的遵从涂宴的命令跑起来。
“殿下!殿下!”
“呜呜,您怎么办啊!”
“我们不是反贼啊!”
真吵。
也就听话这一个优点了。
涂宴冷脸挡在豁口前,身体轻晃了一下,咬牙憋住了体内翻涌的毒力。
重振旗鼓的大长老自然没有漏看这点,他跳下马背,祭出了自己的武器:“你居然隐藏了这么多修为,不过,中毒之后不凝聚妖力逼出毒素,还一再强行运转妖力施法战斗,大罗金仙也要顶不住,我看你还能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涂宴回头看一眼身后,这群战五渣的小妖跑得倒是很快,此时都快要看不见了。
“逃?”
涂宴正视向包围正中的大长老,彻底释放出自己压抑在体内的最后一层修为。
“我涂宴从来不逃。”
临近神阶的妖力如同层层攀升的海潮铺散开来,大长老严阵以待:“布阵!”
神阶又如何,就算已经晋升神阶,还能强过他们的妖皇?走火入魔的妖皇发起狂来可是敌我不分,他们对付神阶的大妖可是有不少手段!
精锐的守卫军闻令而动,早已备好的阵纹被妖力催动,亮起的光芒像是一张坚固的网,将涂宴困在其中。
漫天星子不知何时隐没于天幕中,天边传来滚滚雷鸣。
大长老心中生出不祥之感,终于在抬头之际看清了涂宴的打算。
第一道紫色的电光落下,劈碎了妖皇宫宏伟的大门,也劈裂了大长老镇定自若的表情:“天雷劫!该死!这狐狸是打算利用雷劫!”
涂宴的衣袍被逸散的妖力鼓动飞舞,他仰头看向头顶密实厚重的黑云。
此番渡劫实在突然,他准备全无,成败生死皆在此一赌了。
而包围他的蛇族众妖比他慌张得多,百年前妖皇那场进阶神阶的天雷劫是多么的恐怖,在场的天阶大妖们几乎都有目睹,若不是举族倾力相护,就连那么强大的妖皇都差点死在这可怖的天雷之下,哪怕如此,九死一生后妖皇也被劈得落下重伤,就此走火入魔!
大长老爬上马背,破音大吼:“布下阵法后速速离去!”
阵眼上的其他蛇妖匆忙放下阵盘,紧跟着大长老的马蹄四散逃开,若不是他们提前布置好阵法,恐怕这个困妖阵还完成不了。
很快,妖皇宫外就只剩下了涂宴一人站在阵中,捆仙索盘旋于四周,和阵法升上的结界一起将他困在其中。
劫云的雷电已经落下,破阵逃跑必然是来不及了。
涂宴只能原地调息,仓促的准备硬抗即将落下的雷劫。
轰隆——
轰隆隆——
雷电如同一条紫龙,从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