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俯冲而下,气势汹涌震撼,仿佛灭世的天灾想要清除干净这世上胆敢逆天修行的蝼蚁。
涂宴被困在阵中,迎着狰狞的紫龙。
百年前,妖皇那场震动妖界的渡劫,他只在妖族志上读过。
天雷九道,劈山撼地,妖界具震,千里焦土。
他这些年一直骄傲自信,大多数时候都站在上位,觉得没有自己干不成的事。但这一刻站在浩瀚的天雷之下,方才真正感悟到自己有多渺小,在天道面前不过一蚍蜉而已。
见过天地之大,死亦何惧?
涂宴运足全身妖力,迎向紫龙。
待此劫过后,要么焕发新生脱胎换骨,要么就成一捧青烟融于天地,不管是成是败他都全力以赴!
轰!
轰!
轰!
雷劫一道粗过一道,早早撤离到远处的大长老等人远眺雷云下方,金碧辉煌的妖皇宫大半都在雷电之下成了齑粉,他们布下的困妖阵肯定早就灰飞烟灭了。
不过如此强悍恐怖的雷劫下,困妖阵已经无所谓了,晾那狐狸也扛不住几下。
“走了,现在你们不用担心陛下问责了,他是自己被雷劈死的。”
轰——
第六道雷劫像是紫色的瀑布从天上倾倒,雷电过后别说断壁残垣,就连渣滓都不剩,唯独血肉模糊的一个人影还奄奄一息的趴在焦土之中,倔强的试图再次站起。
乌云涌动,仿佛在嘲笑这个被劈得焦黑的人自讨苦吃,继续酝酿起下一道更加汹涌的雷电。
涂宴想要起身,但使足了力气也不过是抽搐了几下肢体,焦黑的皮肉像是几片挂在骨架上的残渣,还有肉眼可见的电光时而流窜在他的身体上。
天雷摧残着他的身体,但破坏过后他能感受到妖力也在迅速的修补身体。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死而后生。
他冥冥之中意识到,只要能抗住天雷的破坏而不死,就可以收获新生。
但是现在浑身上下一块好肉都没有了,修复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下一道天雷落下的速度……
嗡嗡的雷鸣下,涂宴胡乱的想着,他弄出如此浩大的阵仗,那老不死肯定该回来看看的吧,快点赶回来啊,他宫里头那群呆头小妖没他护着,晚两步肯定要被生吞活剥了。
轰——
紫色的雷电像是把天捅破了个大窟窿一样涌泄而下,山洪一样向他袭来。
真是壮观啊……
涂宴彻底失去了意识,殊不知焦土之中,被他在心里数落了一遍的老不死已经站在紫龙口中,于漫天电闪雷鸣中为他撑起了一寸方圆护屏,并且被雷劈痛得大骂了一声:“操!”
“这狐狸,每次都打乱我计划!”
魏尔得硬抗完一道雷劫,半只手臂都失去了知觉,他低头一看,好家伙,成独臂大侠了。
天雷是涂宴的考验,劈在涂宴身上是破坏兼具新生,但对他来说只有破坏。
好在他魏尔得也是经历过不少大场面的狠人了,剩下的独臂拎起地里被劈成一坨黑炭的人形物,赶在下一道雷劫劈下的间隙,飞也似地往潜渊跑去。
被他干扰的雷云像是受到了冒犯,隆隆的紧跟在身后,缠绕的电光酝酿得愈发浩大。
潜渊中,饿了许久肚子的树精原本正无聊的看着远方的电闪雷鸣,突然就感受到了那个毁约混蛋的气息。
要不是它是棵树!它早就去把这个混蛋给大卸八块了!
这混蛋还敢送上门来,简直不把它万年修为放在眼里!今日它就要开大荤!
漫天藤蔓如同暴起的树海浪潮,遮天蔽日的将闯入浪下的小舟笼罩吞噬。
包含着树精万年修为的巨口坚不可摧,魏尔得只来得及护住涂宴和心脉,任由坚硬锐利的树刺扎穿自己的身躯肢体。
他心中默数着,三、二……轰!
包裹在身周的树刺突然一松,鼻尖飘来炭烤焦木的烟火味。
“嘿,树兄,抱紧点,别松手啊。”魏尔得绷紧一身肌肉,插在他身体里想要抽出的树刺被肌肉骨骼死死卡住,树精就像是吃了一口粘牙的肉,被烫得扭身乱跳却吐不出去。
树精狂怒,正要祭出大招,枝条树干却突然顿住。
“之前让你吃老子的身体是白吃的?”魏尔得被刺穿的身体流出的血液浸润了树干,将他的妖力与树精的脉络连接在了一起。
树精迟钝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不,这个蛇妖他疯了吗?他要夺舍一棵树?笑话!它一棵万年的树精还怕打不赢你一条千年蛇妖?
而就在魏尔得铆足了劲跟树精争夺时,头顶的劫云再次蓄力完毕,甚至更加被触怒了。
一个两个都来干扰它!而且瞧它发现了什么!一棵满身血债罪孽的树精!不可饶恕!
轰!
轰!
轰!
……
黎明到来之时,阳光拨开了最后一片乌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