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说话颇为尖酸刻
薄。
「什么扇子?你认识他?」薛良疑道。
「没什么,没什么。」梅香慌忙否认,岔夸话题,恨恨道:「哼,别说咱们
小姐把妆奁分给他,就是单单把这锁麟囊给他,也够他活一辈子的了。」
薛良摇摇头,不以为然,怫然道:「胡说八道,锁麟囊怎么能送人。」
却不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薛湘灵在轿中听了这话,心中颇为感慨。
自己这月余来为了办置妆奁之事,也不知发了多少脾气,使了多少性子,总
觉得这不合适那不满意,弄的府中上下战战兢兢,生怕来见自己,却不想世上还
有人因缺少妆奁,大喜之日为此啼哭,不觉心中甚是羞惭。
同为新妇,自然清楚,陪嫁妆奁不足,到了男方家中要受人瞧不起,自进门
便低人一头,以后的日子之难受,那也可想而知了。
更何况这赵禄寒之前还有过一面之缘,这老童生一生郁郁不得志,但言谈亦
觉洒落可喜,颇觉投趣,心中蓦地一动,便柔声道:「即是如此,便将囊儿送他
又如何?」
薛良、梅香具是吃了一惊,梅香忙道:「小姐,我刚才是说笑呢,锁麟囊怎
能送人?小姐要是
可怜他,给他点银子打发了便是了,这锁麟囊万万送不得,夫
人还指着它抱外孙子呢!」
薛良也在旁忙附和道:「是啊,麒麟送子,全靠这锁麟囊,小姐把这给人了,
岂不是不妥?」
就听轿中薛湘灵轻笑一声道:「积善积德才能得福得贵,什么麒麟送子,不
过是一句吉祥话儿罢了,我才不信呢。这囊儿中虽说珠玉不少,但对咱们家来说
失之不过如大树飘一叶,太仓减一粟,却能救人于危难,如此功德,岂能不为?」
说罢轿帘掀起,涂了丹蔻的白嫩玉手伸出,将锁麟囊递出,柔声道:「梅香,
你去给他送去。」
梅香眉头一皱,急道:「我才不去呢,小姐也要三思,可别莽撞。」
薛湘灵轻哼一声,对薛良道:「薛大爷,你去。」
薛良不便拂逆,叹了一口气,接过锁麟囊转身而去。
梅香噘嘴道:「小姐你就是爱多管闲事,叫夫人和周公子知道了,可不知要
要唠叨多久。」
眼见得那边薛良正同赵禄寒叙礼,来回谦让,赵禄寒起先推让,而后接过连
连致谢作揖,探头向这边望来,似是要来跟薛湘灵当面致谢。
梅香心中烦闷,不愿与他见面,便道:「小姐,那赵老头好像要过来了,我
怕她认出来麻烦,我到后面去躲一躲。」
薛湘灵轻轻应了一声,亦觉让其认出自己就是当日的李纯颇为不便,就不再
多语。
梅香看着赵禄寒白眼一翻,腹诽几句,转身向驿站后院走去。
后院虽然人也不少,但却不如前院那般人挤人了,四下打量,瞧衣衫打扮,
似乎后院的这些人跟赵家送亲的并非一路,想来是过路避雨的,也不甚放在心上。
望着屋檐连绵坠落的雨丝,打落在青石路板上,淅淅沥沥作响,雨似乎愈下
愈大,不见停的意思。
梅香心中烦闷,望着院中怔怔出神。
正胡思乱想之际,蓦地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过,登时死死的按住了她的口鼻。
梅香只觉一股大力将其向后揽去,后背重重的撞在了一个人结实的胸膛之上,那
粗壮的大手好似铁钳一般,死死的扣住自己的口鼻,呼吸顿时一窒。
这一下只惊的梅香肝胆俱裂,想要张口呼救,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只是在喉头「呜呜」作响。
梅香拼命摇头,余光望处,却只见后院廊下站着的那些人挤做一团,堪堪将
前院挡住——这些人竟是一伙的!
腰间寒光一闪,冷锋逼人,一把闪亮匕首抵在了她的腰间,耳畔只听得一个
嘶哑阴冷的声音低声道:「想活命就别出声。」
*********
天空乌云密布,焦雷炸响,狂风怒号,暴雨如同瀑布一般从天洒落,院中混
沌森寒,幡幔狂舞,春秋亭中众人或寂寂无声,望着窗外发呆,或低声交谈,却
没有人注意到,那辆青黑色的马车已然悄悄从后院驶出,而后院避雨的那伙人,
亦如幽灵一般消失不见。
马车颠簸,暴雨打落在马车棚顶,劈啪作响,梅香蜷缩在车厢角落,惊恐的
看着眼前的身影,战战兢兢,周身直如筛糠一般。
那人抹了一把头上雨水,阴鸷眼神扫了一眼梅香,嘿然道:「梅香姐,怎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