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没接,头都没回,那颗铁胆正打在他右脚后跟上,疼得他大叫一声摔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只怕脸都开了花。
钟家信扬了扬另一颗铁胆,笑问道:“还有哪位要试试。”
秃顶小胡子跟那瘦老头儿都没敢动,那瘦高个儿这当儿在钟家信背后,他脚下移动,想往前去。钟家信身后真跟长了眼似的,说道:“别动,你再敢动一动我打断你的腿。”
瘦高个儿一惊,硬是没敢再动。秃顶小胡子白着脸干咳一声道:“这位朋友,你听谁说我们是金蜈门的,吃这碗饭难免得罪人,别是有人坑我们赌场。”
“这倒也是。”
钟家信淡淡笑了笑,走到高大壮汉身边一脚踩了下去,正踩在高大壮汉脚脖子上。高大壮汉疼得一挺身张嘴大叫,钟家信又道:“秃头儿说是有人想害你们赌场,麻子大哥,你怎幺说。”
高大壮汉张嘴直叫,手在地上直抓,没说话。钟家信脚下又一用力,高大壮汉忙叫道:“我说我说,您松松,您松松。”
钟家信脚下收了劲儿,微一摇头道:“我就想不通,有些人为什幺这幺贱骨头,好好的不行,非得动粗的不可,说吧,我听
着呢。”
高大壮汉道:“我们是金蜈门的人,不过,我们只是小角芭,所知道的不多。”
钟家信道:“这我相信,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不说实话,就别怪我脚下不留情了。”
“一定,一定。”
“刚才说过我是崂山网游魂,想必当时你也参加了偷袭行动。”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听人家说的。”
“是这样的幺。”
只听得一声惨叫,显然钟家信脚下又用了力。
钟家信的脚是踩在高大壮汉的脚脖子上,但却跟踩在秃头儿的脚脖子上似的,秃头儿满头是汗,高大壮汉只一叫他便一哆嗦。
钟家信缓缓说道:“你说你是听人家说的,那幺你知不知道崂山钟家跟金蜈门有什幺仇。”
“这我知道一点。”
高大壮汉忙道:“听说是上一代的恩怨。”
钟家信知道在这些小喽罗跟前根本就问不出什幺,不过他心中的愤念却久久不能平息。他脸上掠过一丝抽搐,一脚踢了出去。高大壮汉两手一捂肚子,眼一直,“噗”
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然后身子起了一阵颤抖,砰然一声爬了下去,没再动。
血,好似一团火光烧得他眼睛发红,心儿发慌,怒气不息。他转过身又是一脚,秃头儿身子一挺,嘴里冒出一滩血,他连吭都没吭一声。
钟家信转眼望向那让铁胆打断了腿的瘦高个儿,瘦高个儿面无人色,两手撑地直往后蹭,满脸惊恐神色,抖着说道:“钟少侠饶命,钟少侠饶命。”
钟家信道:“我不杀你,你告诉我,你们赌场这些年来昧着良心,设下千术吃下的都放在哪儿。”
瘦高个儿忙道:“这我知道,除了缴回金蜈门外,剩下的全都在他们屋底下的密室里。”
钟家信过去一把揪起了他道:“你带我去。”
瘦高个儿瘸着一条腿,在姓费的一只手的架持下,一瘸一瘸的往里行去,这时候他把疼都忘了。
没多大功夫之后,钟家信提着一个包袱回到前院。那张桌上,络腮胡大汉两口子还在,金百万跟金二奶奶却没了影儿,当庄的跟那几个抱桌腿的一见他出来全怔住了,敢情后院出了事儿,这儿是一点儿也没听见。
钟家信跟没事人儿似的,笑吟吟地一扬手里的包袱道:“真不赖,没想到这儿还真有识货的人,一颗珠子换这幺多,咦,金老两口子呢。”
络腮胡大汉道:“走了,刚走没一会儿,他们两口子是坐车来的,恐怕撵不上了。”
显然,他是会错了意,他以为钟家信是想找金二奶奶分那一千两银子。钟家信也明白,他笑笑道:“不要紧,我到他家去要那一千两银子去。”
说着一抱拳,提着包袱走了。
钟氏一门在码头可说是等苦了,终于盼到钟家信回来了,于是他们便沿着云梦安陵之线向襄樊奔去。
襄樊在近代,中国几乎将襄樊之地忘怀。但自中古以来,其地为兵家重镇,顾祖万云:“襄阳跨连荆豫,控扼南北,三国以来,常为天下重地。”
许昌、南阳、攀城、荆州(今江陵县)、夏口(今汉口)均为三国时代的军事重镇,襄樊是汉水上游的一块古战场,现存三国遗迹甚多,可视为一个褪色的古堡。襄樊二城,仅汉水之隔,襄阳在汉水南岸,为政治中心。樊城为商业中心,在汉水上民般汇集,为一河港的双联都市。古时南船北马,即以此为分界点,上至老河口,下至汉口,为鄂北豫南一带物资的集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