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边市走私,一点点攒集拼凑,得来不易,哪个敢随意牺牲,这厮分明想伤巴图
特的根基元气,孟克类不由怒气勃发。
未等孟克类发作,火筛已经抢声道:「若是撕开了明军防线,又当如何?」
亦不剌与满都赉相视一眼,沉声道:「那何须说,照原来约定,大家合力吃
了这支轻骑,分路破关,趁着白灾未到,狠狠抄掠一番,回驻地过冬。」
「一言为定?」火筛再度确认。
满都赉不耐道:「某连圣主可汗的哈日苏鲁锭都带来了,还不够诚意么!」
鄂尔多斯负责守护、祭祀、迁移成吉思汗八白宫,同时握有代表成吉思汗战
神标志的哈日苏鲁锭,在蒙古诸部之中尊贵非凡,听满都赉如此说,火筛才算满
意点头,拨马前出。
「塔布囊,难道真要用亲卫去给那两条喂不饱的豺狗闯出一条通路?」孟克
类催马赶上
,不解问道。
「又能如何,铁柱泉俺们大意失了算计,剩下那点牛羊生口还不够填补损失
的,若不趁着机会再入关一次,今年的冬天怕不易过啊!」火筛浓眉紧锁,吐出
一口浊气。
「那如往常一般,挖开边墙冲进去抢就是,边军来了就换个地方,何苦啃这
块硬骨头?」
「某就是要全歼南朝这支精锐,让汉蛮今后龟缩城堡,再不敢出来与我等捣
乱!」火筛狠狠说道。
孟克类一怔,随即醒悟火筛今日此举的真实意图,若是今后打草谷时,南朝
边军再时不时猛地来上一记,部落可禁不起这样三番两次的骚扰损失,只有将南
朝打疼打怕,才可一劳永逸,放心大胆地入关劫掠。
「那便将你我的亲卫合起来,一起投进去,彻底压垮明军。」虽是明白其中
道理,孟克类心中仍觉肉痛。
「不急,草原勇士的性命不能这般白白填进去,」火筛注视沙丘顶端高高竖
立的明军大纛,平静说道:「南人军心稳固,还不是进攻之机。」
在孟克类瞠目结舌的目光中,火筛单人独骑向明军驻守的沙丘缓缓走去,虽
只一人,自有一股一往无前的豪杰气度,便是素来与他不睦的亦不剌二人也暗暗
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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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明军阵前一箭之地,火筛朗声道:「吾乃大元土默特万户蒙郭勒津部领
主、彻库特之火筛塔布囊,南朝军将何人领军,可敢出来答话?」
万军注目中明盔乌甲,单骑向前,面对明军枪林泰然自若,只这般威风气势
,便让崇武尚勇的蒙古胡骑人人振奋不已,挥舞着手中兵器大声疾呼:
「火筛塔布囊!」
「火筛塔布囊!」
明军相顾愕然,敌人首脑将领便这样来到阵前,虽有一射之地,可若军中神
射未必不能将他射落马下,便是遣出精骑,在鞑骑赶来之前将人擒下的机会也有
六成以上,只是……这么做是否不太地道?
正当明军不知所以,耳听后阵金鼓响动,前排明军不知其故,还是遵照金鼓
号令如潮水般两侧分开。
只见沙丘上那杆屹立不动的大纛快速向下移动,一名身披重甲的高大汉子捧
着帅旗策马奔出,寒风之中旗帜翻卷,猎猎作响,旗下是一名裹着黑色披风的老
者,金盔铁甲端坐马上,一见老者现身,明军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浪。
才宽微微压手,明军声浪渐息,「本帅才宽,皇明工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
史,奉吾皇旨总制陕西三边军务。」
才宽年纪虽大,却中气十足,声若洪钟,此时三军阒寂,听起来分外响亮。
火筛微微错愕,本以为与三大万户对阵的是明军宿将,没想到是一介文臣,
更未想到对方身份竟如此之高,心中主意更是坚定。
「原来是才老大人当面,火筛见礼来迟,还请恕罪。」火筛在马上单手抚胸
,施了一礼。
「好说好说,不知蒙古驸马驾到,老夫若有得罪之处,万勿见怪。」才宽在
马上拱手回礼。
二人对面彬彬有礼,话语间却词锋敏锐,唇枪舌剑。
「老大人身陷重围,援兵受阻,突围无望,当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为麾下
将士安危计,下马归顺,我家大汗素有爱才之心,火筛愿保大人平章重任,岂不
两全!」火筛攻心为上,一口便道出才宽所部身陷死地。
「老朽不才,自幼读书明理,深晓夷夏之辨,麾下儿郎便是粗鄙不文,也知
国仇家恨,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