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的布面甲防护能力自然不如造价高昂的山纹甲和沉重的全铁甲,但却达到了轻便实用与防御力二者兼顾,在防御刀剑劈砍和流矢上都有可取之处,北地边军也多抛弃了宋代甲胄中的护膊,改为穿戴一体化的铁臂甲,从肩膀到手臂得到了全部防护,胡骑这波箭雨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仅有几只羽箭零落挂在了衣甲上。
骑射未曾打乱南朝骑军阵型,蒙人也不在意,纷纷握紧手中刀枪,那些射手们也都弃弓操刀,一瞬不瞬盯紧前面队伍,只等在两军对冲中让南蛮好看。
明军正对蒙人的骑士突然变幻阵型,奔在前排的骑军猛牵缰绳,带动坐骑左右分开,露出了后面多个四五人并成一排的骑兵小队。
冲锋之际扬镳驱马陡然改变方向,一个不慎便有可能被甩下马鞍,这些南朝汉儿竟有如此马术!当面胡骑正在惊愕对手高超骑术时,只见随后涌出的南人骑士人手一只铁鞭,鞭头火光闪动,正指己方。
“砰砰砰”声连响,首当其冲的十数胡骑还未清楚状况,连人带马翻倒在地……
“跳荡骑!”观望战局的朝鲁狠狠一捶手心,目眦欲裂,这支南人骑军的将领端的狡猾歹毒,竟然将这些拿了雷火鞭的火枪骑兵藏身队伍之中,打了己方一个猝不及防。
余下的胡骑队伍因同伴摔倒,有人持缰避开,有的纵马飞跃,原本用来冲锋的密集锋矢阵型,出现了些微混乱。
未等胡骑重新调整,两支骑军队伍已然狠狠撞在了一起,瞬时间兵器清脆的碰撞声,兵器戳入人体的闷响声,两边骑士的惨呼声,夹杂响起。
前面几排明军一手持鞭,一手马刀,左劈右砸,勇猛异常地疾飞掠过。
随后跟进的一群军士,清一色的带柄长刀,只在奔驰中略微调整刀刃方向,借着马力冲刺而入,蒙古枪兵的长枪近战不易回防,刀手与射手的马刀长度又不及对手,几处掣肘,竟无可奈何,刀光闪处,衣甲破裂,接二连三地坠落马下。
最后的一批明军马术明显差了许多,一只手始终挽着缰绳,控制坐骑不与他人马匹相撞,可不待蒙人兵士围拢,这些人抬起另一手便是一阵连弩射出,这些手弩威力算不得大,可弩箭又快又密,还全都抵近冲着人的头脸面目上来,措手不及的蒙古骑兵又吃了不小的暗亏。
两只骑军初次交锋不过几息的功夫,便互相穿插而过,明军中十余人落马,蒙人坠马者却有四五十骑,厚实的正面骑军一个照面竟然五去其一。
知耻而勇的草原胡骑立即带转马头,准备回头再度交锋,不料那些狡猾的汉儿骑兵对冲过后,不做丝毫停留,直奔朝鲁驻足处奔去。
两翼合围,大敌在侧,对手不趁包围未拢时脱离战场,也不集中兵力断其一指,竟然置数百草原精骑不顾,直奔贵人所在,将后背与两侧就这样暴露在我等面前,这些汉儿怎敢!!
余下的胡骑爆发出一阵怪呼狼啸,拼命催打坐骑,追赶前面明军,原本包抄的两翼骑兵也拉开队伍,变阵成两条线列,贴着明军奔驰方向频频发箭阻敌。
冲某来的?朝鲁看清明军意图后,微微错愕,随即从容而笑,三面堵截已是死局,这些汉儿骑军竟然还嫌不足,非要四面合围才肯干休么,那所谓的跳荡骑兵可无暇再来一次装填了。
箭如飞蝗,被众人裹在中间的丁寿压紧兜鍪眉庇,只是紧催战马向前,到目前为止,一切事情发展都在周尚文预料之中,算计夕照方向,将人马移师西面踏入战场;将效仿跳荡战法的夜不收精锐隐身阵中以收奇效;使互不统属的骑士各取其长,分成三波冲阵;不顾对方如何变化,己方直取中枢,逼其自乱……
竟然都被这小子算中了,这个才三十岁的年轻军将果真有几分洞悉全局的帅才,只是不知后面的事能否和他预料一般,不然二爷今日可就栽了!
每次弓弦颤动,便是一阵滔天箭雨泼下,三面胡骑虽被迫拉开阵势,但无形中拉长的队伍使得射出箭雨覆盖更广,奔行中途不断有人中箭落马。
周尚文翻手从撒袋中拈出四支羽箭,骏马奔驰中踩镫长身而起,左右开弓,四支飞箭连珠射出,快如流星,左右两翼各有两名鞑骑应声落马。
“这样不成,需有人阻他们一阻。”周尚文眼见追兵愈近,高声喊道:“申居敬,你带一队……”
“我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司马潇不待周尚文说完,一拍身下马鞍,从马身上凌空跃起,身子在空中略一停顿,如燕迎春风,倒卷飞出。
嗡的一声,一片箭雨直向半空中的人影飞去,司马潇袍袖飞卷,一排羽箭顿时激扬半空,她也借这一顿飘然落地。
迎面铁骑驰来,司马潇身子一侧,一掌拍向马头,五尺余高的马身带着座上鞑兵轰然倒地。
眼前南人如此威势,胡骑人人惊呼,但前进之势未曾少减,一骑倒地,霎时间又是十数骑冲来。
司马潇一声长啸,掌拍足踢,挥舞不停,一连击倒七八胡骑,鞑子前进之势竟被她一人有所减缓。
怎奈敌骑甚多,长枪如林,环刀似草,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