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别情听见,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没法安生了。
此时城门早已关闭,一队人马驻留在门前,一个身着獬豸补子的文官正骑在马上与城墙上的守军吆喝。
“本官乃朝廷工科给事中,奉旨查盘边镇,有急事面见才总制与丁缇帅,尔等快开城门。”
吴仪自打遇袭后已成了惊弓之鸟,连车都不坐了,硬是要骑马赶路,可怜他一介书生,不善骑术,如今两条大腿都磨破了皮,下马怕是连站都站不直,可任他费尽口舌,这守城门的武夫竟连大门都不给开。
护卫的队长懂些道理,上前低声道:“大人,天黑后城门按律不可轻启,咱们还是在城下暂住一宿吧。”
“胡说,我乃堂堂言官清流,岂有露宿荒野之理,再说那万马堂贼子再度来袭,你们可否确保本官无恙!”
那谁保证得了啊,合着您担心这个呐,得,您继续叫门吧,看太阳能不能从西面出来,把这门给您打开,护卫的队长也不再废话,躲到一边看热闹。
现实却是狠狠抽了那队长一巴掌,城头忽然高声大呼:“开城门!”
幸福来得太快,吴仪也没弄清楚状况,却听头上城门官用力挥手,大声呼喊:“快闪开,阻碍塘报,以贻误军机论处。”
听得远处有銮铃声乱响,吴仪扭回身,见插着认旗的一骑正向城门飞驶而来。
护卫的队长出身固镇边军,晓得利害,上前拉住吴仪马匹牵到一旁,“大人,军情耽误不得,进城容后再议吧。”
城门才开启一扇缝隙,那匹塘骑便疾驰而入,吴仪连忙凑前,“城门既已开启,便容我等进去如何?”
门后边军一脸死板,“想进城,等天亮。”
“如今离天明也不差多久了,还请尊驾行个方便。”吴仪难得对着一个卑贱门军如此客气。
“没得方便。”城门再度合上,吴仪碰了一鼻子灰,瞧热闹的护卫队长心里乐开了花。
吴仪正琢磨天亮以后如何给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军汉穿个小鞋,突然门内又有声响,“快开城门,本官要出城。”
“丁大人啊,您老这么晚还要出城办公,真是辛苦。”一片阿谀声中,城门比方才还要利索地洞开。
一骑飞出,吴仪立即抢到城门前,“大胆军卒,公然违背军令,擅开城门,该当何罪!”
暂时也懒得关城门了,门军不耐烦地挖了挖鼻子,斜眼看这书呆子,“适才出城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丁大人,人家是有皇命在身的,随进随出,岂是常人可比的,再说了,人家是出城又不是入城,便是到才总制面前也有理在。”
后面门军说什么吴仪已经不知道了,当听到出城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时,吴大人已经撇下门军来到路中,高声叫嚷:“丁大人,下官吴仪特来拜见您老,有要事……哎呀!”
一道人影风驰电掣地从城内窜了出来,见了吴仪二话不说将他掀下马,跃上马背沿路追了下去。
好像有人在喊二爷,算了不管许多,既然将那婆娘引出了城,就不再压着马速了,累死丫的,丁寿心想着,靴尖猛踢马腹。
司马潇盯准了前方人影,催马加鞭,死追不放。
这一追一逃的二人谁也未曾留心,花马营以西的苍茫夜空之中,有道道红光在隐约跳动。
***
花马池大营帅帐。
“该死!”三边总制才宽愤愤地将一张军报摔在了桌案上,“来人——”
“标下在。”帐外中军小校入内听命。
“击鼓升帐,”才宽略一思忖,又道:“请丁帅前来议事。”
鼓声未过三通,帅帐内簪缨云集,各部将领齐聚,唯独才宽身旁增设的一把椅子依旧空席。
小校在才宽耳边低语几句,才宽低目攒眉,挥手屏退手下,“诸位将军,套贼入边了……”
***
宁夏镇城,巡抚衙门。
“你那所谓的江湖朋友都是些酒囊饭袋,一个吴仪都收拾不下。”宁夏巡抚刘宪拍着桌案恨声道。
“谁能想到半路杀出那么两个人来,陈逵也是个废物,竟让吴仪这么快便将证据给挖了出来……”丁广坐在椅上唏嘘不已。
“挖出来?怕是双手奉上,想祸水东引吧。”刘宪冷笑,“陈逵能被杨总制倚为心腹,坐镇平凉,你真当他是徒具虚名。”
“您是说陈逵主动……”丁广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不是把自己给交待进去了,他没那么傻。”
“陈逵便是太聪明了,侵挪马价盐课银的事情他已脱不开干系,才来的这一招以退为进,这烫手的玩意一送出,他就可以隔岸观火,我们能拿回东西更好,纵然拿不回来,在那边他也有个‘张松献图’的功劳,将功抵罪!”刘宪乜眼看着丁广,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平日还看不出,这家伙根本就是一脑子下水。
丁广张张嘴巴,随即面皮青紫,恼道:“我这就让人将那个两面三刀的狗杂种给剁了!”
“于事无补,算了吧,”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