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粒,师叔我恢复精神就陪你接着打。”
司马潇负手不语,看来是没有给的意思。
“诶,那你有干粮没有?我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丁寿哭丧着脸道。
‘咕噜噜’,站立如松的司马潇腹中突然引发一阵轰鸣。
“哈哈哈——”看着傲世独立的男人婆玉颊晕红的窘迫羞态,丁寿不由心情大好。
“你若歇好便可动手了。”彤云未散的司马潇凶狠说道。
奈何此时丁寿不理这茬,站起身来笑着摆手道:“还差得远呢,师叔请你吃烤马肉。”
有心说不的司马潇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
“我说师侄啊,你纵然不帮忙拾柴,好歹也将这马收拾一番,不能擎等着吃现成吧。”
将一捆干柴扔在地上的丁寿,气哼哼道。
“这些粗使活计我不屑为之。”司马潇坐在卸下的马鞍上,已将面上灰尘汗水仔细擦去,随手将那方质地上乘的湖丝绢帕丢在地下。
看过这娘们吃饭排场的丁寿无话可说,蹲到一边开始拾掇那匹死马。
“我说司马,咱们当着它的面吃‘死马’,会不会让它有物伤其类的感受?”丁寿指着正在啃食青草的坐骑,笑嘻嘻道。
司马潇霍地起身,唬得丁寿警觉蹦起,以为自己指着和尚骂秃驴的话惹毛了这娘们。
“你要干嘛?”自己也是嘴欠,好歹等吃过两口马肉再嘴上讨便宜啊,丁寿开始后悔。
“很重的血腥味。”司马潇轻轻道。
丁寿狠狠抽了抽鼻子,除了吸一鼻子土和一点草木味儿,什么也没闻到。
“在哪儿?”
司马潇将沾了唾液的一只手指高高举起,倏地一收手,“西北方向。”
两条人影同时飞起,跃上马背。
“你做什么?”司马潇向身后人厉叱。
“说心里话,我巴不得和你分道扬镳,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连是哪儿都不知道,你把马骑走了不等同要我命么。”
“你可以在下面跟着,凭你的轻功,几里路程还跟得上。”
“这马好像是我的,便是真该有一个在下面腿儿着的也该是你吧。”
“你这样斤斤计较也叫男人?”
“尊驾似乎也没把自己当成过女人。”
二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司马潇口上并没讨得便宜,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她也不想再耽搁,拨转马头,向西北方向疾驰。
“你的手规矩点……”
“要不然你坐后面,看看能抓哪儿。”
“身子靠后!”
“我他娘都快骑到马尾巴上啦!”
***
一个偏僻的小村落,约莫百十户人家,村外开垦着片片良田,正值秋收时节,本该全村老少藜羹麦饭,烧酒炖肉,同贺丰年的欢庆气象,却成了一场野兽的盛宴。
村头村尾的护村木栅已被扯得支离破碎,村内村外,遍地血腥,四下散布着倒伏的尸首,男子多是身首异处,肢体不全,女子无论老少,下身赤裸,一片狼藉。
百姓们辛勤垦殖的庄稼,正成为散布四野战马的饲料,打谷场上,几十名蒙古鞑子正在用竖起的人靶比试箭术,村内房舍仍不时有惨叫声与火光冒出。
“该死!鞑子怎会深入此处!”
里许外的山坡后,丁寿脸色铁青,边墙内外墩烽连绵,旦有敌情,烟火传警,各处军寨城池汇集大军,阻敌去路,遏其归途,何况才宽还在两翼布置了延绥宁夏二镇精兵,怎会让鞑子就此长驱直入。
司马潇双目血红,银牙紧咬,轻轻吐出三个字:“杀鞑子。”
丁寿一愣,“你说什么?”
“杀鞑子,救人。”司马潇重复道。
“救不下啦,”丁寿摇头轻叹,“看田中战马,这批鞑子至少千余人,靠你我非但救不得村民,保不齐还要搭上自己,还是速将此处鞑情通报才老部堂,调兵围剿才是。”
“你怕死?”
司马潇这话问得诛心,丁寿无言以对,看村中惨景,他愤慨,憎恨,却不会失去理智去搏命;二爷平日为人行事,力所能及的好事他不介意去做,前提不危及自身利益,而今这状况已不是利益权衡了,而是九死一生,他有官有钱,有权有势,豪宅良田,姬妾如云,何必玩命犯险!
看了丁寿神情,司马潇了然,轻蔑一笑,便要长身而起。
“司马师……司马先生,你我胜负未决,你又有伤在身,何必冒死涉险呢?”
司马潇又吞下了一颗碧灵丹,苍白面颊再度恢复红润,取了坡下拴着的坐骑,翻身上马,“借你马匹一用。”
“若是不死,再和你决个高下。”司马潇纵马下坡,擦身之际,一声嗤笑,“男人?”
***
村内
一间大户人家的正厅内,一个粗眉大眼的蒙古壮汉正对着一桌酒食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