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翻身,就连想动根手指都是难上加难,整个人完全被埋进了泥地之中,脸紧紧的贴着地,口鼻间想勉强出口气都做不到。
我心里一阵苦闷,清漓还是那个清漓……剑修也好,天火也罢,她总是拿捏不好教授的分寸,亦或是她就是喜欢见我这样?此时一只手掌轻触了我的肩,顿时背后的那座山就被卸去了,我赶忙爬起来,一边喘着大气一边擦着脸上腥臭的血泥。
扭头看了眼清漓,她却只是蒲扇着大眼睛望着我,彷佛刚刚根本无事发生。
哎,反正对她那张脸,我也压根就生不起气来。
可结界中原本闪躲于两边的怪物们全都被这灵威压成了尸块,只剩下那业魔独自跪倒在地,低吼着抗衡清漓的灵威。
「看见他额间那目了吗?」
「嗯!」
「以灵炁集剑刃一点,化天火引破渊……斩了他!」
我用力点了点头,微微吸了口气,随后将丹田中剩余的灵炁都抽至手掌,尽皆灌入清尘剑中,随之一声大喝,清尘火起。
我屈膝如弓,剑尖直指业魔额间一点。
而业魔只能不甘的看着我却根本动不了分毫,待灵炁聚集到顶后,便蹬足而趋,数十丈的脚程只一闪身便已至近前,业魔怒吼声罢,清尘剑穿额而过,而他那颗头颅也飞迸离析。
「……娘……怎么样,我这破渊威力如何?」
我彷佛一瞬间就回到了曾经在清漓山的日子,尽心费力的修炼,却只为了清漓能看我一眼。
不想,清漓却摇了摇头,「灵炁尚未完全集其一点,不然他必被挫骨攘灰。」
我看了看清尘剑,又看了眼那依旧半跪的业魔躯体,猛然发现,这家伙头没了,尸体居然还立着,紧接着无比恶心的一幕出现了,他那空腔里突然一阵扭动,随后竟然又生了一颗头来。
新头带着粘液和血污就像是刚从尸堆中捞出来的一般。
「他……他还有颗脑袋?」
「不,除此外他还有一颗,你未灭他躯干,便多了这麻烦。」
清漓的语气里并无苛责,可我却还是有些失望。
她没再多言,只是趋步走到业魔身前,「太阴之时就快过了,你们还有何法可想么?」
「如今四灵阵已是岌岌可危,清漓你守的住一时,守的住一世么?有朝一日,待魔君重临人间,他必横扫六界!皆时,纵然你有这化神修为,也只是萤火之光!」
「魔君早已神魂俱灭,休要在此危言耸听,有我一日,你等便休想踏足人界一步!」
清漓居高临下,眉眼低垂,每一个字都散发着王者般的威压。
「哈哈……清漓,你可有子嗣,难道魔君不可有么?哈哈哈哈!只要诸界心魔不结,我魔界便永世昌盛!你等之心魔便是我等养料,你杀的完么?清漓?你杀得完
么!」
业魔虽然不能行动,却笑的无比猖狂,清漓的脸色越发清冷,她缓缓举起双指,随后便一挥而下,「杀一个,少一个!」
业魔壮悍的身躯顿时便化为血尘,撒满了一地。
清漓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魔角门旁的两个石柱微微出神,可就在此时,业魔刚刚所在之处,地下突然隆起,随后便冲向了那波纹结界。
清漓眉间一蹙,「不好!他还有一头遁地了!」
可清漓还是发现的太晚,那颗头突然从地下飞起,径直撞向了其中一边的石柱,这一撞力道强悍,直接将这头颅击的粉碎,而石柱自上而下毫不留情的裂开了一条巨缝,只差一点就要分崩离析。
波纹结界顿时失了安宁,便漩涡一般疾速扭动起来,随后竟然扩大了一倍有余。
我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清漓就已然跃了过去,待我们来到结界前,一只巨手突然从结界中伸了出来,手掌直奔另一侧的石柱。
清漓大惊失色,手掌一挥,一株树苗便破土而出,随后一路疯涨,化作藤蔓紧紧缠住巨手,将其拉扯下来。
随着巨手皮肉逐渐紧绷,显然是其主人发了力,清漓的藤蔓一根根的崩断,但很快便有新的缠绕上去。
「娘……这是什么啊?」
「天魔王……你快走,为娘灵炁不足,绝不能让他出来!不然就麻烦了。」
我不知道天魔王到底是什么,但看这巨手的架势,再加上清漓花容失色的模样,想必是极其恐怖的东西。
清漓一边控制着藤蔓与巨手较劲,一边散出灵炁直扑结界之门,结界被清漓散出的白光所笼,终于不再膨胀。
可这却是苦了清漓,为了控制结界,她不得不用自身灵炁为锁,但这源源不断的散出如此浓郁的灵炁,她又能支撑多久。
很快,清漓原本已然恢复些血色的脸颊再次变得惨白。
就连站姿都有些不稳了。
「娘,我不走,我来帮你!」
我顶着这正邪碰撞的灵威,走到清漓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仅存的灵炁全都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