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我把罪人马贱逼给骑回来了!”宋得志高声喊道。他从马彦宽背上跳下来,军帽往地上一扔,一脚踩了上去。
“马贱逼!既然你姓马,不如让小爷骑你,在村里走上一圈!”宋得志说,直接跨在马彦宽的背上,一边用树枝打他,一边驱赶他爬行。没多一会,马彦宽就驮宋得志到了村长宋耀明的家里。
“罪人马贱逼,叩见村长。”马彦宽只好用最羞耻的自称来向宋耀明问安。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羞辱他,只是不想被儿子宋嘉伟看到。
“小伟?你怎么说话呢?”马彦宽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也这么叫他。
“不行,我先试试吧。你一年就回来一回,怎么也得让你过了瘾啊!”宋得志厉声说道。
这么多年挨打的经验告诉马彦宽,这小孩子下手是最狠的。他赶紧说:“挺好了,挺好了。”
也是,这么多年,马彦宽只有每年给父母上坟的时候才能见到宋嘉伟一面,根本就没在一起生活过。想必宋家人平时一定说了马彦宽?数的坏话,让宋嘉伟恨他。而且马彦宽是村里的罪人,每年都被吊在大槐树上受刑,这的身份又怎么能做小伟的父亲?承认有这的父亲能不丢脸?所以,马彦宽不怪他。
“是……罪人马贱逼这就过去。”马彦宽这句话一出口,就知道再也不会得到宋嘉伟的尊重了,可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也没有办法。其实,按照村规,马彦宽从来就不是宋嘉伟的父亲,一位姓宋,一只姓马,根本就是没有关系的。所以,也完全没有父跪子,乱人伦的禁忌。马彦宽跪爬到宋嘉伟面前,“上人有什么吩咐?”
“小伟。过来让爸爸看看。”马彦宽见到了儿子,忍不住叫了他一句。
马彦宽心想,明天是宋嘉伟第一次参加惩罚罪人的大会,如果不狠狠抽打自己,就不能与自己划清界限,难免被扣上罪人儿子的帽子。所以明天宋嘉伟打他打得越狠,将来在村里的日子才会越太平。其实马彦宽哪里知道,作为宋耀明的孙子,宋嘉伟在村里就是皇孙,根本没有人敢提他和马彦宽的关系,更
家,但马彦宽还必须养这个孩子。于是托关系给马彦宽办了个假身份证,谎报年龄去当兵,赚钱养儿子,没想到马彦宽还特别争气,一直做到了团长。
“我正在选明天惩罚罪人的树枝,你挨打挨得多,我选一条厉害的。”宋嘉伟说道。
马彦宽没有办法,自己是戴罪之身上人要打,自然是应该的,于是趴在地上,准备挨打。
“我们没要的东西,你就别再寄了。”宋耀明冷冷地说。宋嘉伟对马彦宽寄来的钱以外的东西丝毫不领情,不是送人了就是扔掉了,但马彦宽依然不断地送,希望有一天能弥合裂痕。
“大志真能干。”宋耀明听到之后,从屋里出来,夸奖了宋得志一句。马彦宽见到宋耀明,赶紧磕头,说道:“罪人马彦宽,叩见村长。”
马彦宽磕头之后,军帽落在地上。他磕头之后,想捡起军帽,被宋得志没收了。没有宋得志的命令,马彦宽只能跪在地上,不能起身。
“马彦宽是谁?没听说过。”宋耀明看都没看马彦宽,就这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马贱逼,你觉得这根怎么?”宋得志举起手里的树枝给马彦宽看了看,问道。
“村长,小伟又长高了,也不知道上次给他寄的衣服合不合身?”马彦宽问道,马彦宽为了弥补这么多年缺席父亲的位置,经常给宋嘉伟寄很多生活用品。
马彦宽往侧面一看,宋嘉伟和宋得志正在一堆树枝里面挑选。“马贱逼,你过来!”宋嘉伟叫马彦宽。
当然,村里人哪知道团长是什么,还都叫他“马贱逼”,并且,每年马彦宽回来给父母上坟的时候,都会举办“砍树节”,就是每人找一根特别顺手的树枝砍下来,因为按照村规,被逐出村子的人若想回到村里,必须被每名村民抽上一鞭子。以往都是马彦宽跪满一天,大家准备好了,直接把马彦宽吊在村口的大槐树上抽一顿之后,叫“罚逼节”,作为对马贱逼的惩罚,然后又才放他进村,但今天,他有幸看到大家是怎为他挑选刑具的。
“知道今年,为什么让你先进来了吗?”宋耀明自问自答,“小伟今年就满十八了,明天罚你的时候,他也该到场了,今天就是让你看看,小伟是怎么准备抽你的树枝的。”
“不叫你马贱逼叫什么?”宋耀明厉声呵斥道,然后转向宋嘉伟说道,“没事小伟,他就是马贱逼,爷爷给你撑腰。”宋嘉伟虽然是宋耀明女儿生的,但既然姓了宋,就算是孙子而不是外孙,所以宋耀明自称宋嘉伟的爷爷,这显然就是在?视马彦宽的位置。
“大志哥,你来了?”晚了,宋小北听到了宋得志的声音,直接了出来,撞见了马彦宽羞耻跪地的子。
十八年了,儿子的心里只有仇恨,马彦宽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挽回宋嘉伟的心。如果不能,那儿子因为这么多年有一个罪人父亲而抬不起头来想要找他出气,马彦宽也只好接受了。
“滚鸡巴蛋,你是谁啊?!”宋嘉伟鄙视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