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打扰,而这些工作的辛苦和骂名,正由没头没脑、被临时召返而不知所云的巡狩队默默地承担…他得找时间和大队长沟通这件事,只是现在更紧急的,是挪林传来的棘手难题。
葛列侬是三座平原城市里,地势最高的一座。面向西方、西南方的两大出入口,各有一座主城门及两座侧门,连结着外部的港口。两座港口 — 图力柏和图力诺,负载着葛列侬通往另外两座城市的商船、客船,以及沿着映星河往来王都的运输船。两座港口扣在图力柏以及图利诺两座同名的边城上,这两座边城则是葛列侬内城最重要的关口,是整座城市里最繁荣、也最复杂的区域。内城区的商人、名流在此处经营商馆、贸易站;来自其他城市的投资客、贸易客、甚或偷儿,也在这角逐着更好的生存机会。
图力柏和图利诺边城,都是正四边形的军事堡垒,耸立在城墙四角的防御塔,为城市提供了绝佳的防御视野,守护着内城区,以及内城高处的唤星宫闱。唤星宫闱本身也是一座防御堡垒,规模大概和两座边城的总面积相当,而在宫闱及边城之间,优雅而井然有序的市容,居住的是葛隆萨区域阶级最高、生活水准最为富裕的人。
凯恩三人在图力诺港口下船,火速穿过人潮汹涌的港口和贸易区,赶回边城内的驻军团总部,向单位主管报告了符印传来的那道紧急命令。
『等你很久了,药师。』 等待接返凯恩的人,不是苍狼巡狩队的人,而是驻兵团的区长。整个总部营区里,凯恩看不到半个和他们一样穿着卡其色战斗服装的人,反而清一色都是靛蓝色的军外套。驻军团的士兵、干部们,在营区里闲散的聊天、抽菸,有些人在看到他们时,毫不掩饰地露出轻蔑的笑容。而任凭赛斯、狄恩眼中的不满再怎样炽热,他们也无法在总部随意滋事。
『…我不晓得为什麽一定要你。驻兵团的灵癒师和药师在今早就已经进入唤星宫闱待命了,但你们那位眼界窄小的灵癒师,却仍执意要叫你返回。』 区长命令几名士兵牵来马匹,并鞍上弹性极佳、质地轻盈、雕上葛隆萨军徽的马鞍。『你知道为什麽吗?』
他将一份以羊皮纸袋乘装的公文,语气轻挑的交到凯恩手中。他虽然口出疑问,但却毫无兴趣知道凯恩的答案。
『区长,我并不晓得。』 凯恩冷硬的回答。
『因为你们巡狩队的人,孤高自赏,以为只有自己才是最优秀的,只有自己人才有足够的能力。若神爵夫人因为这等拖延而出了问题,你们巡狩队要负最大的责任。』 他的语气轻蔑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好像他已经可以想见,巡狩队因此被降罪的情况。凯恩怒火中烧,但表面不动声色;他紧握着手中的公文,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静静地说道。
『区长,我想您彻底搞错了。』 凯恩吸了口气。区长和身旁的几名士兵,似乎嗅到了不安和挑衅,纷纷转头面向三名巡狩队员。狄恩和赛斯原本以为凯恩不会发难,这时义气凛然的和驻军团的人怒视对望,准备好随时抄家伙。
『怎麽说?』 区长用危险的语气反问。
『无论是哪个单位的灵癒师、药师,都是一体的,我们都是智者公会直接管辖的单位,不是驻军团,也不是巡狩队。挪林所做的任何决定,也必定是在你们的灵癒师和药师同意的情况下所做。就算神爵大人是透过苍狼巡狩队,向挪林进行召唤,最後要负起你所谓的"责任"的,是我们位於王都的公会领导者。区长对巡狩队的...期待,未必会成真。』 凯恩虽然咬牙切齿,但字字清晰地解释道。
『我很遗憾看到葛隆萨的驻军团,和巡狩队之间存在如此嫌隙。这份幼稚的嫌隙甚至重要到连区长您,也将神爵夫人的安危至於其後,驻军团何以为哉?』 凯恩继续说道。区长的脸色瞬间刷白,嘴巴微张地发楞着,似乎在他残弱的脑袋中,试图产出一些反驳的话语。
『不…当然,智者公会…药师您言重了,神爵夫人的状况自然是最重要的。』 他嗫嚅地说道。
『我想也是。所以与其在此针锋,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开始探讨责任归咎,区长您不如细思,驻军团对兵力的配置是否有问题?为何香月宫的紧急召令,没有由军团的传令送达我手中,而是在我接到挪林的灵识讯息,回到图力诺之後,才从你手中拿到召令?苍狼的人如今都被派驻在其他城市里值勤,这份公文的延宕,究竟是谁要负起最大的责任?』
凯恩将公文举到区长的面前,但不再继续分析。他从区长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达到了效果。
他将公文收进斗篷里,然後挥手要赛斯和狄恩上马。两人快速而俐落地跳上坐骑,掉头转向内城区的入口。
『区长,言尽於此,我先行一步了。』 凯恩随後上马,丢下一句话,和脸色极为难看的驻军团区长後,三人策马扬长而去。
哒哒的马蹄声,在葛列侬平整而乾爽的石砖道上,敲出急促的撞击声。路上的人们纷纷闪避,惊呼着目送三人呼啸而过的骑影。他们不用像在桑达诺一样左弯右拐,因为葛列侬的都市规划极为良善:从图力诺的後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