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 凯恩说道。虽然他自己心里有数 — 他不过是一名药师,有什麽是挪林无法解决,他却能够超越的?深卫长的言犹在耳,那股不安的氛围似乎已经注定了瑟梅雅夫人的结局…。但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尽力一试。
赛斯和狄恩互相交换了一道担忧的表情,但这一路上,他们不曾交头接耳,而是严守礼分地随着深卫长,穿过一道道的回廊,来到香月宫外围的入口。香月宫是所有神爵夫人、仕女和女儿们居住的宫殿,位处宫闱的西北方,高度仅次於神爵的听天塔。这座穹顶式的建筑,与尖塔式的听天塔之间,有数座宽阔的拱型天桥连结着。
听天塔和香月宫的外围,都有另一群卫兵看守着。这些卫兵和凯恩身旁的深卫长一样,穿着紫色的六角星罩袍,但盔甲的款式较为轻便,随附的武器也都属於轻型、利於狭窄空间短兵交接的匕首、短剑等等。这样的军备对守护宫闱深处,繁复的建筑通道,甚至是其中的密道更为有利。真要评判起来,普托尼神爵确实比王都指派的总司令,更懂得善用军力,甚至更了解如何拉拢军心。这点从深卫长对瑟梅雅夫人的态度便能略知一二。
深卫长要他们在入口外侧稍待,她上前和香月宫外围的卫兵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後,不发一语地转头离开。赛斯和狄恩都忍不住对她的背影,露出可惜的表情。香月宫的卫兵,从入口阶梯上步下,对凯恩行礼。凯恩回礼之後,他们示意他跟上 —
『很抱歉,两位高等战斗兵,上级有令,仅药师一人得以衔令进入香月宫。我的部下会带你们在外殿休息,还请见谅。』 那名上前领路的卫兵,在狄恩和赛斯也要跟上时,挥手制止说道。狄恩原本正要抱怨,但一见到另外两个要来带路的女兵,他便放软了姿态,耸肩答应离开。
『药师,烦请拿出您的召令,大夫、挪林灵癒师和普托尼殿下,都已经在楼上等候。』 那名卫兵简短地说道。
凯恩依令取出纸袋中的召令,目送另外两人离开之後,快步跟上,踏上香月宫的阶梯。
说也奇怪…在他跨进香月宫的正殿入口时,那股异样的不安感消失了。这个感觉消失的诡异,像是有人用黏土,将炭笔誊写的字迹硬生生的擦去。警觉不减的凯恩,心中泛起了不属於自己的安心感,另一层被压抑的担忧,却在内心深处快速地滋长。
一楼的正殿,铺着乾净而朴素的赭色地毯,地毯上没有过於华美的绣饰,只有质料精致的沉稳奢华。四周的墙面,乾净而质朴,除了几幅和普托尼家族历史有关的油画外,最内侧的阶梯回廊两侧,挂着普托尼神爵每位妻子的肖像画。
凯恩觉得自己肮脏的鞋子,似乎正在玷污这座寂静的宫殿,但往来的侍女没有为他的脚印露出不满的神色,只有谦卑和安静的行礼,令凯恩越发觉得困窘。
『我或许应该换个装在来 — 这身脏臭对病弱的夫人而言没有好处。』 凯恩低声对卫兵说道。
『请不用担心。挪林大师已经预先知悉了这点。』 他领着凯恩走向二楼的回廊,回廊的尽头处,身着军装的士兵,定立在几名神情焦躁、身着华服的男女身後。他们在一扇诺大的木门外低语着,沉言着不安。当卫兵和凯恩踏入回廊时,一名白发苍苍、体型精瘦、留着短而整齐的胡须,一身黑色丝质套装的男子转过头来 —
『神爵殿下,苍狼的药师授令带到。』 卫兵即刻弯腰半跪,凯恩也立刻行礼 — 单膝不着地,是象徵神爵仅次於狮王的至高敬礼。
『起来,快起来!』 神爵快步地走近。『药师大人,您无须向我行礼,除非智者公会哪天决定向王室低头 — 这不是重点,瑟梅雅的状况…』 他在凯恩身前几步停了下来,眼神中满是担忧,脸上丝毫没有贵为东郡最高统御主的架式,只有一名担心妻子安危,可怜男人的惶恐。
『我了解,抱歉没能在早些赶来 — 』
『只要能帮上忙,在晚都可以等。』 神爵不耐烦地挥手说道。『提林,快请药师净身,待会从偏房进去,我们在主卧室等你们。』 普托尼神爵对一旁的卫兵说道,卫兵即刻点了点头,举手指引凯恩从另一扇较小的木门进入。
木门内,是一座采光良好、空气清爽中带着典雅香气的厢房。厢房中央,两名侍女站在一座诺大的浴缸旁,手上抓着一柄刷子,似乎等待凯恩许久。
『呃…药师,这边请。』 卫兵向凯恩示意。感受到神爵心焦如焚的凯恩,不假思索地脱下自己身上脏臭无比的战斗服,裸身踏入满是香氛热水的浴缸。他虽然在妓院冲过澡,但那池肮脏的臭水,和妓院里的卫生程度,并没有使他变得乾净多少。
在凯恩就定位後,神爵的侍女们没有半点害臊或迟疑的态度,举起手就是一阵狂搓猛刷 — 凯恩曾经在噬肉毒蛛的啃咬下承受五脏烧灼的痛苦、也在不间断的急行军下品尝到筋肉撕裂的煎熬,但这跟肌肤被粗糙的硬果皮刷布摧残的痛苦,完全无法比拟。当然,可能是他没有真正的「洗澡」过。仕女们先是各抓起他的两臂,从肩膀到手腕刮下了半层皮,在一前一後地搓洗凯恩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