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光明正大的陷害
申屠殇嘴角含血,满身尘土,右胳膊和左手血rou模糊,但是年轻人很平静,因为在先前的交手中他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黑衣人并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样强大,因为如果他们真如他们自己所想的那般强大,那麽申屠殇不可能将那枚戒指拽下来,他不可能在受了那一脚之後还活着,哪怕现在他的伤要比表面上看去的还要严重一些.
一个月前军中受到的那场偷袭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世间的强者不是都站在阳光之下的,总会有那麽一些人出於某种原因选择隐藏身形,而这些隐藏自己的人都会用另一种情绪来弥补自己不能正大光明站在阳光下的怒火,那就是骄傲.
因为强大所以骄傲,而当这些强者在黑暗中用自己最为强大的手段将敌人一击而杀,他们会更加自信骄傲因为他们的敌人甚至没能察觉到自己那最为强大的击杀.
但正如那些隐藏着的强者一样,世间总会有一些强大的事物不为旁人所熟知,就如座狼军这支看似是俗世中最为强大的军队其实拥有着何等令人震撼的强悍武学,就如这些战士习练着它却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武学,那个武学没有什麽花俏的名字,它是四象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它是白虎七宿劫.
既然隐藏在黑暗之中那最为美妙强大的击杀都杀不了这些人,那麽这些人有什麽理由认为自己依旧会强大如神祗?如果先前不是申屠殇无奈看着乔翼,如果不是阳光正好以那种角度照到细线上,如果不是申屠殇rou体强悍到不会被那根细线割断,如果不是那三根细线并非想像中那样合作无间,如果不是那个申屠殇极为巧妙的将那人的戒指拽了下来,那麽此刻屋内肯定是一地rou块,但这些都是如果,现实与如果最大的区别就是现实就是现实.申屠殇想起了那名刀客,想起了那名刀客所杀的那个男孩,所以他有些愤怒,因为这三个黑衣人和那名刀客很像,所以他说话了.
"打架不是动嘴皮子,我确实无法理解你们的逻辑,你们爱用偷袭的手段是你们的事,但是既然习惯使用此种方式杀人的你们今日失败了,你们凭什麽认为你们三个依旧可以打的过他们几个?"
"看不见的丝之所以能杀人,那是因为它看不见,但既然我们现在看见了,你们凭什麽认为它还能杀人?隐藏在黑夜中的杀手的确令人胆寒恐惧,但是他们是杀手,杀手见了光就不再是杀手,是死人."
"屋中那人闭着眼睛就是害怕?这是什麽逻辑?如果我告诉你们他闭着眼睛不是因为害怕你们而是因为害怕你们害怕他,我相信你们也不会相信,我说的对吧,流水?"说着这有些拗口的话,申屠殇微笑冲屋内一直静站拉弓不曾睁眼的折流水问道,话语中除却信任还有另一丝感情,很久以後折流水才明白了那丝感情是什麽,那是自豪,不是自豪申屠殇他自己,而是自豪於折流水的强大,所以从自豪中产生了绝对的信任,只可惜折流水明白之时已然晚了.
黑衣人冷眼嘲讽看着申屠殇,他明显不曾相信这个年轻人的话语,他甚至觉得对方的话显得那样幼稚可笑,但紧接着心头的那丝警兆,身边同伴的惊呼,和那迟来的巨响让这个认为申屠殇幼稚可笑的黑衣人成为了那个真正幼稚可笑的人.
而这一切都源於屋中紧闭双眼的那个年轻人睁开了双眼.诚如申屠殇所说,折流水不出屋救人,搭弓静站不睁眼,正是害怕自己那淩厉的眼神惊走了这三个黑衣人,所以他选择闭眼等待,由於善射,他的耳力何等强大,所以他是场间第一个知道申屠殇还活着的人,所以他静静等待着那个年轻人的到来,等待着射出手中箭的那一刻.
而这一刻很快到来,当申屠殇平静说话,那个黑衣人冷笑不信时,折流水用自己的那支箭表达了自己对那个黑衣人的不屑和嘲弄,那支惊天地泣鬼神的箭矢快过了离弦的巨响,快过了空中飞舞的气流,快过了其余几个黑衣人的惊呼,在那个背对着自己冲申屠殇冷笑却心头突起警兆的黑衣人尚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之时,那支箭已经贯胸而过.
那是怎样完美的一支箭,它在空中穿行无视任何空气,甚至空气在那黑亮迷人的铁色面前都要匍匐避让,以白色的湍流宣示着铁箭王者般的驾临,它无视时间,让整个世界在它的面前都变得缓慢笨拙,缓慢的令人可笑,缓慢的让本应主宰这个由空气和时间支配的世界的那些人变得那样可笑和羸弱,因为在那支箭箭尖所指之处,无论路途之中的那人是帝王还是乞丐,没有畏惧之心的他们都得死.
箭矢的速度太快,快到那个黑衣人身子仅仅微微一颤,他的胸口就破开了一个大洞,破口处成溅射状向空中洒出了最大的一朵血花,其中血rou飘飞不知哪一块是他的心脏,哪一块是他的肺.静坐旁边的申屠殇神情淡漠看着那迷人的赤红烟花在自己眼前绽放,那支恐怖的箭矢飞越过他的脸颊甚至没有吹动他的一根发丝,可见折流水的这支箭气息凝聚的本事已经到达了极致.
被折流水一箭射成没心没肺的黑衣人至死都没能听到弓弦上的那声震响,旁边两个黑衣人因为恐惧尖叫逃窜,却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