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的某个方向用力一指,接着用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眼神瞅了一眼那个同样一脸茫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发起任何反抗的年轻主人,随即毫不迟疑地转过身,迈开两条伤痕累累的乌青大长腿,就像一阵风似的迅速消失在那片无边无尽的幽暗密林之中。孟正虎稳稳地背着趴在自己脊背上的少年,依然那么纹丝不动地站着,仿佛还没有从鬼首那种让人完全想象不到的奇异行为之中清醒过来。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阵阵惊天动地般的剧烈撞击声,七八个坚持抵抗到最后的雄七连战俘也顺着陡峭的山崖重重地滑落到了地面上。遍体鳞伤的身躯刚一站稳,立刻接连不断地从山坡边跳了下来,二话不说抓着浸血砍刀就在少年面前气喘吁吁地低头跪倒。这些幸存下来的年青军人身材魁梧体格健硕,染满鲜血,布满刀伤的古铜色肌肤和浑身一块块高高隆起的坚实肌肉,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们那种强大的力量感和显而易见的野蛮侵略性,迸射着逼人寒光的双眼深处也闪动着那种勇猛无畏的血性与对少年绝对的忠诚。一具具血痕累累的强悍身躯配上一头头浸透血汗的硬直短发,再加上遍体的鲜血和满身的杀气,让他们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七八个暴烈恐怖的地狱杀神!
但是这些经过生死鏖战幸存下来的铁血战士根本引不起少年任何的注意,连头顶上方那些叛军接连不断跟着跳下悬崖,继续追杀过来的紧迫响动似乎也进入不了这个年轻主人此刻的耳朵。他只是一边极力控制着自己那一阵阵劫后余生般狂乱至极的心跳,一边用近乎模糊的双眼远远地望着那片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的幽暗丛林。几乎陷入晕迷的大脑一阵阵抽痛,努力试图想要理清其中那一片纷乱嘈杂的思绪,但身处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险绝境地,一次又一次地踏进万劫不复的鬼门关,再一次又一次奇迹般地逃出生天转危为安。这样的剧烈起伏几乎快要把他那根紧绷拉伸到极点的神经硬生生地扯断!能依然保持住如今这般最低程度的清醒已经算是天赋异禀远超常人了,哪里还能如往常那样沉着镇定地仔细分析下去?不过现在还是有无数让他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事实正在迷糊一片的脑海中不停盘旋往复,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实在是想不到那个吃人魔鬼不仅没有咬断自己的喉咙取走自己的命,反而在挥刀砍掉试图伤害自己的肩舆军人的头颅之后,将自己抱上奴隶军官的脊背,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让自己和手下这些奴隶军人安然离开,到了最后居然还给他们指了一条不知道通往何方的诡异道路!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望着这些历经惨烈血战后仅存的保卫力量,听着那些从山崖陡坡上不断逼近的追兵喊杀声,那个勇敢忠诚的奴隶军官孟正虎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明白处于现在这种状况,自己已经不能再像往常那样,苦等到这个头脑一片混乱的年轻主人下达好命令再启程,那样只会白白浪费掉无数战友用生命换来的宝贵逃亡时间,无疑也会再度面对那些马上就要冲到己方阵前的大批叛军血亮的砍刀!想到这里孟正虎一时间完全也顾不了什么奴隶铁则了,钢牙一咬,腾地一下背着少年从手下残余的士兵之中无比威严地站出来,血汗淋漓的粗犷脸膛朝鬼首离开前所指的方向用力一偏,极其果断地下达了即刻撤退的命令。那批总计还有十二头,原本疲惫不堪地跪在少年脚边随时待命的雄七连奴隶战士一见此状,立刻不顾全身永无休止的劳累伤痛,像一头头猛虎般纷纷从地上训练有素地一跃而起,用自己血汗淋漓,伤痕累累的高壮全裸身躯排成一个无比紧密的作战型方阵,牢牢护卫着中间那个颓然趴在孟正虎肩头,还在不断回忆不断思索着的年轻主人,跟随着那个一脸坚毅的临时长官坚定有力,却又无比迅猛的脚步,在越来越清晰的追兵喊杀声中,如同一阵阵暴烈狂风般整齐有序地从山脚下飞快地冲了出去,转眼间就迅速消失在了一片绵延起伏的黑暗群山的最深处……阴沉沉的天空中,太阳早就不见了踪影。大片大片的浓厚乌云一点点朝地面压下,让本就潮湿的空气里充斥上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憋闷之感。四周除了一片鸟兽毒蛇所发出的怪异响动之外,就只剩下一具具年青力壮的男性身躯卖力拨动乱枝繁叶的沙沙声,和每个人口中起伏不断的野蛮喘息声了。残存下来的奴隶军人们在重重匝匝的密林里艰难地穿插行进着,如果有人能从空中鸟瞰下去的话,会觉得这支逃亡大军就如同在万顷碧波里游动的一尾鱼,身影淹没于茫茫的青色林海中,不时划起一阵阵四下散落,又重新聚合在一起的厚重涟漪。在倾尽全力的急行军下,虽然依旧没有彻底摆脱掉身后的追兵,但他们还是非常幸运,至少已经把那些杀红眼的畜牲远远抛出了好几公里之远了。一股股裹带着血腥气息的寒风从身边不断地刮过,高高卷起了少年早已经被热汗浸透的浓密黑发。这个年轻的主人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奴隶军官孟正虎血汗淋漓的厚壮脊背上,两只瘦长的胳膊紧紧搂着对方被汗水弄得滑腻不已的粗壮脖颈,虚弱的身躯随着身下健壮奴隶军人狂力奔跑的动作而时不时地颠来荡去。两只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位于队伍最前方,负责为战俘们带路的那个雄七连2排3班班长万峻辉,心头的暗流却在一阵阵止不住地涌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年使劲地揉揉抽痛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