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接到通知的时候,是总团练和老师哥哥陪我去的,但是警察却说不是监护人而把他们挡在门外,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跟警察说,只是他们问一句我点个头喊 「是」。此後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收到法院开庭的通知了。我没告诉淇,也没告诉哥哥,我突然觉得谁都不想说了,说了又让别人为我的错事担心奔波了。
自从上次在我家门口听利维说的那句话,就再也找不到利维,後来甚至连电话也不敢打了,总是无人接听不然就是冷漠粗暴的陌生口音,那是一种隐隐然的预感, 似乎利维已经离我而去,我的出现不再是令他开心的,也许是一种不悦的打扰了吧。偶而,独自循着回忆来到水岸边,看夕阳黄昏一次又一次落空我对利维的遐思期 待了。
同样的一个日光清晨,乐团集训已经剩下最後一周了,我夜不能好梦早早就来到分部教室练习。这一阵子,我和学恒几乎有了默契,在人前他依然对我冷冷傲傲的,但只要是无人的清晨或者午休短暂时光,我们都会到行政大楼的顶楼天台上,那里有一个碟形接收器,我们会捱在底下依靠着。清晨微shi含润的暖暖太阳还有三 两声悦耳的麻雀啁啾,我最喜欢让学恒搂着我贴在他胸前,静静听着他平缓规律的心跳声,还有我手指头不安分的探龙抚捏,有时候「性致」一来我会一口含住那仍 带有清香的小龙,静静的吞吐缓慢的挤压出晨间的浓Jing。中午时候的夏日灼烈,碟型接收器底下的Yin影正好可以让我们体肤感受到清风徐徐的吹拂,我们时常都是不发一语,我继续听着学恒的心跳或者靠在他肩上瞧着他俊秀的脸庞。然而今天碟型接受器下的影子不再成双,只有我一个人悄悄地听着两三不成调的鸟啼,心里再不 想多有甚麽预感,只希望一切都只是不巧,中午的时候我仍能让学恒搂着安安而睡。
今天的校园出奇地安静,将近练习时间应该早已是乐音纷陈,但今天却是全无丝竹之声。我走下楼去,绕过人多的楼梯再从校门外的方向走进,却见到行政办公室 的门口聚集了一大群同学,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异样与寒冷。我还没走进就看见老师哥哥慌忙地从人群中冲来拉着我就走,撇眼间我看见办公室里有个妇人和总团练以及校长激烈的对话着。
老师哥哥拉着我就坐上摩托车:「你先不要怕,等等路上再跟你说清楚。」我还木讷在原地,哥哥已经帮我把安全帽戴好拍了拍肩膀。「你知道学恒家在哪吧!我们先去找他。」我心里头大概已经有底了,那位妇人虽然怎麽看都找不出学恒冷秀脸庞的丝毫痕迹,但应该就是学恒妈妈了,看来大家都知道了!我心中也不知道该 要怎麽思想,哥哥说要去找学恒我也只好一路上指着路线前往。
车子才开到中途,远远就看见绿海田园中唯一的一条公路,一个坚毅的身影摇摇摆摆踌躇的行走着,我急着拍哥哥的背也指给他看那道人影。是学恒!
「学恒!」 我大喊,车子还没靠近我就急着要哥哥停车放我急奔过去,一把扶助学恒危坠欲倒的身体,这烈日下的奔走却摸到学恒一双手沁冷着寒汗。
「你怎麽了?脚怎麽受伤 了。」我搀扶着要学恒就地坐下,他的脚踝似乎完全使不上力,脸上的痛苦表情却是毅毅的忍着,哥哥停好车子也不多问就整个抱起学恒到路边的树荫下。
「别管我 的伤了,快带我去学校找我妈!」学恒拉着我的手就要撑起身体,「你别动了,先让我看你伤好不好!」学恒还挥动着手挣扎的勉强要站起来,我却是着急得扶也不 是强压着也不对,哥哥一手拉过学恒双眼有神的安抚着学恒:「学校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校长和总团练都在和你妈妈谈,妈妈心疼你一时的情绪总是会有,过一阵 子就好了。没事的,好吗!」
学恒心死如灰的摇着头:「没这麽容易呀,妈妈有甲状腺亢进,受到刺激就会情绪不受控制了。」几乎都是哽咽着声音说:「昨晚她还 带我去验伤,说是我的......伤口,也是你弄得。发狂似的找律师,说要告死你告得你这一生都毁了。......」学恒几乎是泣不成声的说着了:「我还以为只要我说都是我安排的,谎报的就没事了。想不到我妈妈竟然一个一个推翻我所有的以为,她把我锁在家里就要以监护人的身分直接到法院迫告,要他们尽快审理。还说,如果学校不......不把你退学,她就要连学校一起告。」
我听得也是脸如槁木发软得几乎蹲坐不稳了,如城墙般高远的学恒一直都是坚毅无难事般的存在,如今他却颓倒败落在地,频频帮学恒拭泪的手也止不住溃堤的泪滴儿,决绝漫过双手崩然洒落,胸口的闷压是心疼也是对前路荒荒感到无力了。
哥哥一边听学恒说,手中也不停地小心卷起裤管检查伤势,整个脚踝红肿变形几乎都大过脚掌一圈,再看另一脚的膝盖上有明显灰黑的擦破痕迹,翻开一看膝盖上满是血痕和破皮:「你不会是从高处往下跳吧?!」
学恒勉强点了点头,痛得似乎都要晕眩过去了。「你忍耐着点,这一定要送马上送医院了!」哥哥拿起手机也不 知道拨给了谁,一边帮学恒抬高脚踝做起紧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