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日子里,白天在乐团,晚上和淇山里田里大树下清风朗月的,周末就三五人聚在大鸟家打电动玩鸡鸡,大鸟永远是我们的观测对象,小宇也永远是最有研究Jing神的Cao作人。但偶尔也会陪淇在他家里写暑假作业,他功课好但面对升二年级的预修作业却也没辄,反而是我反应快领悟高帮淇解了不少难题,结果我变得爱读书了,总要事先把题解好,真的只为了能帮淇解答,这似乎是我唯一可以为淇做的事了。
生活也就这样一日一日里幸福满足而过了,但心中......那块警察局的大石头,日日积累着愈发沉重,随时碾碎在我未来的某个路上,隐隐压得心作痛着。
好几天不见淇,说是让城里的舅舅接去玩一星期。我只好自己在家,拿起作业预习剩下的题目。我耳里塞着耳机,还调得特大声就像是要隔离这个世界不受打扰,但心动间,我忽有感应般的看向门外,是利维!
我们家门不关的,白天就是大开,也不知道利维站在门外多久了,有没有出声喊我却都没听到。我匆忙地出去,利维脸上煞气很重:「我出事,记得来帮我上香!」只说了这句话就自己走了。我没追上去,甚至也没看着利维的背影消失就回到书桌前,我疑惑不懂利维的意思,更不明白利维会遇到甚麽事情让他说这麽重的话,现在想起来,不知道是我吓傻了,还是太放心了,或者我不想为利维分心担忧,只知道那天,我甚麽也没做,心上却又悬了件烦忧的事了。
乐团集训的上午是分部练习,我还刚睡醒般的昏昏沉沉,手指头也僵硬不能舒柔,好几个音的把位都不准确,再加上心神老是不安宁,今天的状况糟糕透顶了。就连老师哥哥都首次念了我好几句,女生们却更幸灾乐祸,那种顿失倚靠又遭jian人落井下石的感觉让我深刻难过了。
休息下课的时候,我半赌气半沉闷的躲到三楼无人的走廊露台,想起了好多人,淇好几天不在了,利维我也放心不下,学恒在笛子分部每天虽然见到面却遥远的让我又忌又猜,竟然连最挺我的老师哥哥今天都重话念了我几句。委屈的时候才想起好多人陪在身边的快乐,孤单的时候才感受得到有知心近在身边的珍贵,想着想着 竟然又自己怜惜自己般地流下眼泪。
「今天状况不好喔,你要......你怎麽哭了!」我竟然没注意到他怎麽静悄悄地来到我身後,还让他看见我一个大男生哭得这麽窝囊样。老师哥哥慌慌乱乱的在身上摸摸找找,拿了一摺平整的卫生纸,小心撕开了两张,递给我擦泪。
「老师,对不起,最近我拖慢大家的练习进度了。」
想不到老师哥哥却语重心长叹了说:「就算每个音都没错,那曲子没感情又能怎样。」又凝重地看着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发现,好几次你的琴音不是按错把位,而是变了调,少掉几个半音反而成为带着哀曲小调的情绪。我就是被这情绪干扰了,觉得平常挺乐观的你, 怎麽老弄出这不像是你风格的味道。」听着老师哥哥诚恳的说,我心底其实没有太多惊讶,这的确是我有意无意间自己练习,暗合着自己的情绪乱编的曲调,不知不 觉在分部练习的时候就流露出来。
「并不是我不会,更不是我疏懒练习跟不上进度,而是......,就是不想照别人的曲调步骤,更讨厌那些不了解我的人笑我,还有......,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很孤单,放弃自己当最差劲的人也没关系了。」说到孤单时,我眼睛看着老师哥哥,有些委屈,更有些叛逆的倔强。心里是埋怨他口口声声说我们同一国,却也跟其他人一样不能理解我,我想用更强大的怨怼阻止我委屈的情绪,但眼泪还是扑簌簌自顾自的滚落了。
老师哥哥的脸上落寞失望又欲言迟迟:「你觉得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吗?我很疼惜......你这个学生,有许多事我很明白,但我还是老师呀,环境不能让我违背学校给我训练你们的目的呀!」我收不住的泪水与老师哥哥无言相对,脑海中哪在意学校和乐团,只在乎陪在身边的人、支持我慌乱不安心的人、还有我喜欢的人,可是老师哥哥好像背负了比我还多的肩担,就算五年後我像哥哥一样技艺高超,但也不想这样 子被囚困在这些人人人人人人的眼里手里。
我只是像一般孩子一样,静静听着老师说出一句又一句的导言,奇怪的是这老师导言说的不怎麽流畅,特别的是这老师导言更多了甜蜜的责备。看他紧紧皱眉手里拙劣拿着卫生纸要来帮我拭泪,我却紧紧防备像刺蝟一样挥挡闪躲自己擦乾。
「算了,我不说了!」我骇的以为他也放弃我了。「换你说吧!」这转变让我疑惑的看着他。「你说吧,你不说,我说得再多也是无用,总之我在乎的不只是你的音乐,更重要的是你怎麽了!不管是甚麽话都可以说,就算是讨厌我说我的坏话也行,我绝对不生气也不会讨厌你也不会为难你,也不会跟总团练说,真的!我说到 做到,只要你愿意说,我都能.......」我还没被感动就先笑了,看他说长长的一大段话,我还真以为当老师的是不是都这麽多话,罗嗦呢!关心我,一个眼神就够了,我看得懂~^^。老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