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莲花枝蔓如蛛网似的,将李阿乱缠得动弹不得,轻轻抽出手来,就地一滚,已化作一只雪白的狐狸,三窜两窜,已窜到李阿乱腹上。
李阿乱本在痛苦不堪,瞥见它全身雪白,眼珠漆黑,尾巴微秃,脑中一阵清明,恍然大悟。那狐狸却不看李阿乱,痴痴望着莲花,口中吐出一颗朱红的珠子。
这珠子浮在空中,缓缓升在莲花之上,顷刻间光华大盛,连月光都黯淡了下来,那雪白的菡萏依然牢牢闭拢,花苞越发饱涨,却丝毫也没有绽开的意思。
那狐狸更急,在李阿乱身上团团乱转,尾巴扫到被茎蔓重重缠绕的硬物儿,李阿乱忍不住全身一抖,带得莲花又颤。那狐狸猛然停步,歪头看看那花苞,忽然将尾巴一立,缠住那硬挺的棍儿,来回卷动。
李阿乱不想它竟有此兴,他后面本有无数花茎折磨,那物事儿早就直竖竖立着,蓄势待发。狐尾柔毛一扫,更加震颤不止,只是前面马眼处也连着一枝细蔓,无论如何也泄不出来。
那狐狸见原先细蔓刺在要紧处蠕动,忙上前叼了,用力一扯,说时迟,那时快,李阿乱闷声怒吼,那营生儿一泻如注,雪白的浆子凌空飞起,足有半人多高,正射在那菡萏之上。
只听啪地一声轻响,那白色的莲花打开一片花瓣,跟着又是一瓣,月色下白得透明的花瓣上缀着乳白色的琼浆玉液,冉冉初绽,转眼盛开,清艳不可方物。
那狐狸慢慢松了李阿乱,跳下地来,复成人形,眼中柔情如水,紧盯着白色的莲花,只见层层花瓣之中,莲台之上坐着一个三四寸高的白衣女子,容色明丽,气韵天成,竟让那莲花也失了颜色。
那白衣美人跳下花来,翩然落地,少时已与常人一般高矮,胡笑之早已抢上前去,握住她双手,柔声道:“你、你可好么?”
那白衣美人被他握着双手,不置可否,胡笑之忙道:“师傅,你还要生我的气么?”言语之间,如藏着无尽凄苦,无尽相思。
那女子低声吟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况百年乎?”
胡笑之听她话中之意,不禁大喜过望,他期盼了百年终得所愿,忍不住伸手欲搂住她双肩,却被她轻轻推了推,道:“还有人在。”
胡笑之微微皱眉,转头去瞧李阿乱。说来也奇,那白衣女子离了莲座,那莲花瓣儿立刻如被暴雨摧折一般,落了满地,莲叶收合,枝蔓也随之枯萎,一株稀世的白莲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香消玉殒,只剩下些残叶断茎。李阿乱身上无力,到底挣起来,将枝枝蔓蔓尽摘了去,又将余根从屁股中连根拔出,丢在地下,踏了几脚。
胡笑之见他踩了那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莲的残枝,眉头皱得更深,这李阿乱不好生在林子里缩着,竟被官府抓去,后白受了许多苦楚,两人才迟了这许多日才能相见,刚才千钧一发,浇灌之数尚差一回,幸好他急智之下,补足这千回之数。这李阿乱心思愚钝,只是与己身有救命之恩,又与自家良人有再造之缘,终不能胡乱行事,违了天理。
那白衣女子看他神色,已知他心中所想,扯了扯他的衣袖,轻轻摇头。胡笑之见她一双眸子似直望到自己心里,忙又握了她的手,笑道:“我自然明白,今后都听你的,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白衣女子点点头,走到李阿乱身前,俯身要叩,李阿乱手足尚软,赶忙扶着她,道:“如此大礼,这怎当得!”
白衣女子只得敛袂为礼,含笑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小女子幸能重塑肉身,君与奴有生养之恩,怎当不得这一拜?”
李阿乱此时才信了刚才身体中真生出一株白莲,睁大了眼睛看了又看,嘴里念念有词道:“这、这样清俊水灵的小娘子居然是俺生的,俺、俺真是三生有幸!”
胡笑之怕他说得粗鄙,忙截住话头,代那白衣女子叩首道:“李大哥多有得罪,还望不计前嫌,宽恕在下鲁莽。”
李阿乱哈哈一笑,他早知此事蹊跷,却以为胡笑之待他,终有几分兄弟的情份在其中,是以见胡笑之化为原型,身上白莲盛放,心中却空空落落,一片茫然,此时见二人皆着白衣,在月光之下俨然一对璧人,那小娘子又如自家十月怀胎养的是一样,心中不禁释然,大声道:“胡兄弟,俺都晓得了,俺不怪你。若换了俺,俺也同你一般行事。”
胡笑之与那白衣女子相对莞尔一笑,袖中取出一枚碧绿的珠子,递与李阿乱,道:“这内丹可生死人,肉白骨,李大哥服之可延年益寿,岁至百年而不衰。”李阿乱见那绿珠发出灿灿白光,甚是个稀罕物儿,忙瞅那女子,见她微笑点头,才噙在嘴里。
胡笑之看他服下那日蟒蛇精的内丹,在一旁叹道:“这也算物归原主了。”
李阿乱吞下内丹,拍拍肚皮,道:“俺也扰了一场,如今还是要走,胡兄弟不要拦我。”
胡笑之笑道:李大哥去意已决,在下自不能强留。红尘多变,世事纷扰,望你善自珍重,胡某就此别过。”
李阿乱肃然而谢,就此拜别,走出数步转头一瞅,见那白衣女子站在胡笑之身边,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