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我很用力的回想。
『可是我...』
「很好」青年松手「接下来的问题可能奇怪的一点,不过请放心,也请你好好想想...」
我慌张地摇头。
那一天,浑身泥土的我,挥舞着小小的铁铲,终於在荒废的田地上挖出一个半公尺大的坑洞。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才把从兽医那边搬过来,装着黑狗屍体的纸箱,拖进坑洞的中央,然後再慢慢地把土覆盖上去。
青年叹了口气。
门马上被外面的踹开了。
我慢慢环顾房间四周,最後发现铃声来自於...大门门板?
「接下来...」
『命名?』
我的大门门板竟然会发出电铃铃声?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今天我才发觉我的门板是高科技产品,可已发出我从没听过的门铃声。二是闹鬼。
我瞪大眼睛,似乎知道了一些线索。
「别婆婆妈妈了行不行?」青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20年!」
「二十年前,你是不是埋过一只狗?」
青年马上把我跩到床上,手一挥,门就自己乖巧的关上并且亲切的锁上。
在不间断的电门铃声中,一口气把浓郁的热汤吸进肚中,发出一个满足的饱嗝,才好整以暇地慢慢走到门边。
没想到泡面吃到一半,电铃响了。
「"这个世界"的流行资讯是跟现实同步的。」
电铃声变得更急促了。
我在思索我要喊救命还是失火的时候,那位青年马上摀住我的口。
青年掀起背心,转过身去。
「田地?分明是道路预定地。」青年啧了一声,继续补完「隔年就铺上柏油,两边还划成商业区,现在那边已经是一条热闹的市场...干,原来就是你」
「照顾我、命令我、驱使我」青年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个麻瓜?连怎麽用式神都不会?」
『还有接下来?』
「你...」青年吸了一口气,然後沉稳地说「就是我的主人,而我就是你的式神。」
「不要尖叫好不好,我不想再开结界了。」青年那有点邪气的脸庞慢慢靠近我「还是你想开结界,那样无论做甚麽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干!你真当我是宠物来着?」青年抓紧我胸口的背心「名字是跟你跟我一辈子的,认真点取行不行。」
不管他,天大地大,热滚滚的泡面最大。
「你知道没名字是多麽可恶的事情吗?每个人叫我不是"喂"就是"那个"、再来就是"狗狗"、"汪汪"...很不方便你知不知道?连办身份都困难重重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呀你...」
「你知道把狗的屍体埋在街道下会变甚麽吗?」
『玄者黑也』我慌忙把能想到的东拉西扯起来『狼从狗属,那"玄狼"可以嘛...』
『可以不要嘛?』
『我以为麻瓜是哈??特中的词汇...』
还记得那天的晚霞特别的红艳。
角落。一边上网PTT,一边稀哩呼噜吸着泡面,听着Niico的初音电音,真是充满宅味的平常幸福。
平常这个时候还在公司啃冷便当加班吧,去他妈的下班责任制。
「好,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命名"。」
「我花了这麽久的时间、这麽多的精力找到你,现在是轮你对我负责的时候了。」
没多久,跟家人搬到了台北,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我在做梦吧?』
背部左边是一片暗红色的火焰刺青。
「不行。」
我?我怎麽了?
「我用三年终於练出基本的人型,在河神那打工了九年换到了修行身分,再跟河神签约,用了一千件好事的福报终於换到你的下落资讯。」
等到把土通通盖上去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还用力地踏上几下,然後头也不回的跑回家中。
-----
「干,是要我装电铃装多久?这年头哪来没电铃的家呀...咦?傍晚的大叔?」
这时才後悔当初应该选个有逃脱用的紧急缓降器的房间,现在除了往六楼窗户往外跳之外,就只剩下这个出入口了。
好像听过,但是不太清楚?
『"小黑"?』
「有点中二」"玄狼"把手收了回去「不过我可以接受。」
心跳加快,我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旋开门把。
「不是。」
慢着,我的出租套房哪时装了门铃?
-----
『负责什麽...?』
「平常这个步骤早在入土之前就完成了」青年又叹了口气「可是你从看见我到把我埋了这段时间,连个名字都舍不得给我!」
是傍晚那个奇怪的青年。